“劫,你要做什么?快停下。”阿卡丽想去阻拦他。</p>
劫身穿着赤黑色的忍服,不去理会阿卡丽,径直的跳到了祭台上。</p>
他看了看祭台下的千名教徒。</p>
“暮光之眼...为什么要让他来继承呢?”</p>
四下哗然。</p>
“劫!你给我回去!“慎身边的男人怒道。</p>
“父亲,我只是想问一个问题,如果我满意了,自然就走。”</p>
劫说道。</p>
“这不就是暮光大人十几年前带来的那个孩子么?”</p>
“啧啧...没想到啊..”</p>
“果然是叛徒的儿子,养育了十几年,却是这幅模样。”</p>
“当初就应该让他死在那里。”</p>
下面的众人议论起来。</p>
劫似乎知晓即将发生的一切,他并不在乎那底下人是如何的议论。</p>
“肃静。”长者平息了底下的教徒,他转过身来,望向劫。</p>
“劫?是么?”</p>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说,慎不能做暮光之眼的继承人呢?</p>
“因为...我觉得他...”劫望向慎。</p>
“他不配。”</p>
“你..混账东西...”男人指着劫。</p>
“我比他,更有能力,更加适合继承..暮光之眼。”劫望向慎。</p>
没有生气,依然是那般的平静。</p>
为什么呢...</p>
劫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一字一句,都仿佛要将他自己的内心撕裂。</p>
他已经没有办法了。</p>
父亲那痛心的模样,底下人的鄙夷和不屑。</p>
都刺痛了劫的心。</p>
阳光,都显得那么冰冷。</p>
....</p>
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执着呢?</p>
哥哥..</p>
只是偶然之间听到父亲与长老的对话。</p>
暮光之眼...的仪式..</p>
是要摘掉心的...</p>
一个没有心的人...自然是没有任何的情感可言..</p>
可是...</p>
那还是完整的人么?</p>
....</p>
劫从来,都不曾想过,要这个暮光之眼称谓。</p>
他只希望,自己最在意的人...能够完完整整的活着,哪怕是...</p>
让自己,堕入那指责和唾骂的深渊。</p>
...</p>
“既然你说我不配。”</p>
此时,慎走了过来,抽出了忍刀。</p>
“那就将我打败,如果我输了,暮光之眼,就由你来继承。”</p>
慎看着劫,一字一顿道。</p>
劫握紧了拳头,仿佛快要将自己的指骨捏的粉碎。</p>
就在这祭台之上。</p>
慎抽出了忍刀。</p>
第一次,用真正的武器,指向了面前曾经相处相知了十几年的人。</p>
这一次的战斗。</p>
却不像是昔日的练习。</p>
慎的刀,无论如何的挥斩,都无法击中劫。</p>
劫就像是影子一般,来回的穿梭,将慎一次次的击倒在祭台上。</p>
最后的那一击。</p>
劫一拳打中了慎的腹部,将他完完全全的击倒在地。</p>
“你...”</p>
慎倒在那地上。</p>
“为什么...”</p>
“我打败你了..你可以...不用做这暮光之眼了...”</p>
“慎!”阿卡丽跃到了祭台上,却被一群忍者拦住。</p>
但身边,却已然被数十个忍者围住。</p>
“将这叛徒拿下!”</p>
那长者道。</p>
忍者们将忍刀抵在了劫的脖颈之上。</p>
“叛徒...”长者是无比的气愤。</p>
“我是暮光之眼!我已经打败了他!”</p>
劫不甘道。</p>
“为什么!”</p>
“你打败了慎,按照规定,我应该让你做暮光之眼。”</p>
“但你竟偷学禁术...这邪恶的影流...你已经打破了均衡的规律,你自甘堕落,成为邪魔的爪牙,我定不饶你!”</p>
“我不知道...我已经打败了他,为什么!”劫不甘的呐喊。</p>
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理解他。</p>
劫顿时化为黑影,闪出了忍者的束缚。</p>
他想去扶那倒在地上的慎,却被一人用剑止住。</p>
“你...枉费了我的一番苦心..”</p>
“父亲!我...”</p>
“你学习了禁术,是均衡的耻辱...从今天开始,你我的父子情谊,一刀两断。”</p>
“父亲!”劫似乎有些失控。</p>
“我不是你父亲!”那男人怒道,向前一刺,被劫躲开。</p>
劫不想伤害眼前的人,只是躲闪,却被他一剑砍倒在地,被忍者们压制住。</p>
“父亲....哥哥...我..”</p>
他被死死的压在地上,泪,从他的眼角划过,他不再挣扎,任由那些忍者,将他绑着,送了下去。</p>
“该死的叛徒,去死吧!”</p>
“你应该下地狱!”</p>
“恶毒的东西...”</p>
那些教徒的谩骂,劫已经无心去听了,他只是重复着口中的话,被忍者带了下去。</p>
当劫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身边不是那审问的囚室,也不是问斩台。</p>
“你醒了啊。”</p>
他的面前,是那矮个子的忍者。</p>
“凯南师兄..”</p>
“你干嘛那么冲动?”凯南叹了口气将劫扶起。</p>
“好胜心,怎么会那么强呢...你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劫吗?”</p>
“我...”</p>
“你为了成为暮光之眼,学习了禁术,和你的哥哥大打出手...我看错你了,劫。”</p>
凯南站了起来。</p>
“对不起...”</p>
“事实已经无法挽回了...可怜了暮光大人,他偷偷将你从死牢之中送出,拜托我将你送到这里。这里离均衡教派很远,他们应该不会发现你了。”</p>
“暮光大人,现在,已经被关押起来了,劫...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因为你的个人的意愿,却反而害了大家。”</p>
“父亲...”劫低下头,那胸口的剑伤,还是钻心的疼。</p>
“那哥...”他说着,又顿了顿,</p>
“慎呢?他怎么样了?”</p>
“他还好,没什么事,现在在休养。”凯南说道</p>
“可能以后,都不可能再有机会见到你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那邪术,我奉劝你,还是忘掉吧。”凯南丢下几瓶药。</p>
“这些是均衡的疗伤秘药,你自己拿去敷在伤口上,我该走了,停留太长时间,有些人会起疑心的。”</p>
“凯南师兄...我..”</p>
“还有什么事?”</p>
“没有了...谢谢了..”劫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闭口不言。</p>
“好了,再见吧,希望你能够好好反省。”凯南转身,化为一道雷光,遁入,消失不见。</p>
....</p>
劫默默的看着那手上的几瓶伤药,良久。</p>
却终究还是忍不住。</p>
那眼泪滴在了瓶上。</p>
十几天过去了。</p>
大殿内。</p>
“你还有跪倒什么时候?”</p>
一个老者,看着那跪在地上的慎,摇了摇头。</p>
“我父亲...请你们放了他。”</p>
“你已经跪了整整十天,你父亲放走了叛徒,无论你跪多久,他的罪行,都不能免除,众怒难息,你知道么。”</p>
....</p>
这黑暗的囚室内。</p>
那男人,被挂在枷锁链上。</p>
身上,已经是血迹斑斑。</p>
那看管囚室的忍者,看了看那男人一眼,摇了摇头,想去舀些水给那男人喝。</p>
这时,忽然他身后闪出一个黑影,一个手掌将忍者击昏在地。</p>
水瓢落地,撒了一地的水。</p>
劫冲入了囚室,唤出那黑影,将这枷锁链挥断。</p>
“父亲!”</p>
“父亲...”</p>
劫跪在了这男人面前。</p>
“你...你这逆子..还回来..做什么..”男人虚弱道。</p>
“是我的错...我太冲动了..连累父亲和..哥哥..”</p>
“我带你离开...”</p>
“放下..你快放下..我没有教好你,是我的错...我心甘情愿..来受这惩罚...”</p>
“不,父亲..我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你养育我十几年,我不能让你...死在这里。”</p>
劫说着,背起了那男人,幻化出黑影,脱出了这囚牢。</p>
而这时。</p>
那黑暗的角落里。</p>
慢慢的走出了一个人影,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p>
劫背着自己的父亲,在树林里跳跃着。</p>
“父亲...我们..已经离开均衡了。”</p>
现在已经是黑夜时分,劫带着那个男人,在路上没有一丝的停留,饶是他体力如何的高,也实在是支撑不住了。</p>
他将自己的父亲放到树下。</p>
“父亲...”</p>
那男人摇了摇头。</p>
“我现在背负上了叛徒的骂名,这生我养我之地,却再也无法踏足一步,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地下的...族辈。</p>
“父亲,没有关系的,这均衡...我已经看透了,我们可以找一个比这里好上百倍的地方,到时候,我将哥哥,也带过来,我们还像以前那样生活,好吗?”</p>
“罢了...罢了...”男人苦笑,闭上了眼睛。</p>
“父亲,你饿了吧,先休息一会,我去找些食物。”</p>
劫说着,站起身来,在一旁的阔叶丛里摘下几片宽大的叶子,盖在了那男人的身上。</p>
接着,他跃起,跳入远处的密林之中,替自己的父亲,去寻找水和果腹的食物。</p>
....</p>
而在这时。</p>
远处,忽然跃下了几个忍者。</p>
为首的,是一位女忍,竟是阿卡丽的母亲,那均衡的暗影之拳。</p>
她来到那男人的面前。</p>
男人睁开了眼睛。</p>
“暗影...”</p>
对不起。“那女人抽出了勾镰。</p>
“你触犯了均衡的守则,哪怕你是暮光。”</p>
“呵呵...哈哈哈哈...原来...原来这是..哈哈哈哈..”男人苦笑着,他的身体,因为笑,而发着颤。</p>
“我们好好安葬你,那个叛徒,马上也会死。”</p>
“正因为我是暮光,碍于我的身份,教派无法处死我,所以,你们想把杀我的罪名,让劫来背负..是么?”</p>
“是的。”女人平静道。</p>
“你的儿子,慎,依然会成为暮光之眼,接任你的位子,你可以瞑目了。”</p>
男人冷冷的望着眼前的女人。</p>
“你会遭报应的,劫,不会放过你们的。”</p>
“是吗?”女人说着,刃影的那迅速的挥戈。</p>
男人的脖颈,已经有一道血痕。</p>
男人瞳孔猛的一缩,捂住脖颈,抽搐着,似乎快要失去呼吸。</p>
“父亲!!你们在干什么!!!”</p>
远处,劫扔下了手里的水壶和果实,冲了过来。</p>
忍者们冲了过去。</p>
劫看到了那父亲脖颈上的血口,他崩溃了,劫失去理智般的嘶吼着,他幻化出那数个幻影,将冲过来的忍者撕碎。</p>
那女人一见,暗暗吃了一惊,正要张开勾镰。</p>
却听见那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还有那隐隐约约的火光。</p>
她哼了一声,起身跃入那黑暗之中,消失不见。</p>
劫发疯似的撕开眼前的一个忍者的身体。</p>
“看!那是暮光大人!”</p>
“还有那个叛徒!”</p>
众教徒高举火把,冲了过来。</p>
慎和阿卡丽等人,在最前面。</p>
“父亲!”</p>
慎看着那倒在树下的父亲,他看着那已经失去理智,将教派的忍者撕成了两半的劫,抽出刀刃,冲了过去。</p>
“你这个畜生!!!”</p>
劫失去了理智,他咆哮着,打退了身边的忍者,看见了那远处奔袭而来的慎。</p>
他忽然放下了手。</p>
忍刀,猛的砍在了劫的肩膀上。</p>
“为什么这么做!”</p>
慎又是一刀,重重的砍了下去。</p>
“你这个混蛋...你杀了父亲...我绝不会放过你。”</p>
劫没有还手,他捂住受伤的肩膀,绝望的向后退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