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丽睁开了眼睛。</p>
第一眼,阿卡丽便看到了自己最想看见的那个人。</p>
这是一片斑驳树影,阳光照耀下的树林。</p>
这个男人坐在那结满不知名的花的树之下,头发似玉,似锦,这淡淡的光泽下的乌黑,脖颈处的肌肤细致,白皙,透着不一样的玉质,一阵微风吹过,这树下的花瓣轻盈的飘落而下,落在他的头上,他微微闭着眼,似乎很累,阿卡丽就枕在他的腿上,仿佛能够听到了他的心跳声。</p>
这样的一副如画的景,深深的印在了阿卡丽的脑海之中。</p>
如果可以。</p>
她甚至会选择这样一直枕在他的腿上,回忆是永恒的,因为它发生过,如果一切都可以忘记,唯独留下一丝残忆,那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她心里永远都无法磨灭的画。</p>
慎原本是微闭着眼,但腿上有了感觉,他睡的并不沉,睁开了眼睛。</p>
“嗯?”</p>
他看了看阿卡丽,见她的表情有些奇怪,眼神迷离,便皱眉摸了摸她的额头。</p>
”别动。“</p>
阿卡丽抓住了慎的手。</p>
“就这样..就够了。”</p>
“哪样?”慎问道。</p>
“这样。”</p>
“哪样?”</p>
“这样..”</p>
“哪..”慎刚要问,却被阿卡丽捂住了嘴。</p>
“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看着你,你说过,什么事,都答应我。”</p>
“好。”慎点点头。</p>
他将枕在自己腿上的阿卡丽抱起,抱在怀中。</p>
轻轻的凑了上去,吻在了阿卡丽的唇上。</p>
“唔。”</p>
生涩的吻。</p>
阿卡丽面泛红晕。</p>
“对不起。”她从慎的怀里推退了开去。</p>
“怎么了?”慎问。</p>
“我不应该那么说劫。”阿卡丽道。</p>
“那时候,我太冲动了...”</p>
“没事。”慎摸摸阿卡丽的脸。</p>
“他习惯了。活着的时候,被人指指点点,被说成均衡的叛徒,死了,也不会去在意这些了。”</p>
阿卡丽有些意外,她没有想到慎会这么说。</p>
“我始终不是他的亲生哥哥。”慎把头靠在了树前。</p>
“也始终,没有做到一个哥哥应该做的一切。”</p>
“那个时候,当他斩断自己的发丝,丢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明白,我们再也回不去了。”</p>
“你应该知道吧...那些..”</p>
阿卡丽看着慎,眼神有些忧郁。</p>
“知道了又怎么样。”慎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p>
“没了,心没了,劫也死了,知道了,又能怎么样。”</p>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不一样的颜色,是悲伤,还是无奈。</p>
这个没心的男人,竟也流露出了一丝苦涩,但,只是转瞬即逝,也许连慎自己,都没有发现。</p>
可这些。阿卡丽都一一看在眼里。</p>
“我想去见见他。”</p>
“谁?”</p>
“劫。”阿卡丽看着慎。“他的墓,不是还埋在曾经住的山洞前面么,我要谢谢他。”</p>
“谢谢他,把你让给我。”</p>
“不用去了。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劫这个名字了。”慎仰头,那树上散落下的花瓣,被他接在手里。</p>
“我把他的尸体,烧掉了。”</p>
慎平静道,仿佛,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从未经历。</p>
扎克围着个小围裙坐在火前烤着肉串。</p>
“哎,好多东西都放在那个洞里没有拿出来,一下子回到远古时代,还真有点不适应。”</p>
“至少我是习惯了。”</p>
艾瑞利亚笑了笑,说道。</p>
扎克从自己胶囊里拿出一节电池扔给一旁的布里兹。</p>
“不知道那个贾克斯怎么样了,不过也多亏了他把那个腹黑女人给赶跑了,这一追就没回来过。”</p>
“他的实力很强,就算不敌那个女人,也可以从容的离开。”艾瑞利亚道。</p>
“希望如此吧。”</p>
古拉加斯自顾自的喝着酒。</p>
“你少喝点吧你,本来身上就有伤,还喝酒。”扎克道。</p>
“你这鼻涕懂个什么,酒可是好东西啊。”古拉加斯打了个酒嗝。</p>
“大病小病,喝了我这酒,包管治好。”</p>
“慎和阿卡丽呢?”艾瑞利亚问道。</p>
“哦,他们啊。”扎克把烤好的肉串递给艾瑞利亚。</p>
“好像在那边的树林里吧。”</p>
“那还是不去打扰了。”艾瑞利亚会意,捂了捂嘴。</p>
这时。</p>
艾瑞利亚身边的十字兵刃忽然鸣响起来。</p>
她皱眉。</p>
“怎么会有反应..”</p>
她站起来。</p>
十字兵刃传递给她的,是一种非常强烈的能量波动,但这种能量波动似乎有些熟悉,而且,虽然强烈,但并没有威压感。</p>
一个身穿僧袍的男人,从一棵棵的树间急速的越过。</p>
然后,跳在了艾瑞利亚一行人的中间。</p>
脖颈的念珠上刻着不知名的文字。</p>
他望向艾瑞利亚,没有说话。</p>
“乌迪尔..大师..”艾瑞利亚吃惊,她连忙俯下身来,半跪在乌迪尔的面前。</p>
“你还好吧,艾瑞利亚。”</p>
“这谁啊。”古拉加斯问道。</p>
“这怎么还跪上了。”扎克愣道。</p>
“乌迪尔大师..您..”</p>
乌迪尔摆手,示意艾瑞利亚起来。</p>
“索拉卡,已经陨落,我已经感知到了她的消失。”</p>
“...”</p>
艾瑞利亚吃了一惊。</p>
“什么?”</p>
“这不可能..”她一脸的不可置信,连连后退了几步。</p>
“索拉卡大人..是神诋..神怎么可能会死..不可能的..不可能..”</p>
“那时候..我还隐约的记得..她..”</p>
“你没有感知到么?”乌迪尔看着艾瑞利亚。</p>
“你身上有她的生命印记,一旦释放这个印记的人出现了意外,你的灵魂也会消逝。可是你现在还站在我面前,就证明索拉卡还有残魂。”</p>
艾瑞利亚解开上身的衣扣,露出胸前的一部分给乌迪尔看,胸口上方,有一个呈蓝色,闪着微光的星印。</p>
“老天。”古拉加斯摸了摸头。</p>
“这老头话还没说几句,艾瑞利亚就脱衣服给他看了?果然是大师啊。”</p>
“...”扎克鼓着个气球脸没有说话,死死的憋着。</p>
“果然。”乌迪尔点点头。</p>
“是索拉卡把自己的意念注入到了你的这个印记之中,所以,你的这个印记是独立的,可见索拉卡用心良苦,她也许知道,自己有陨落的一天,但她希望你活下去。”</p>
“...”艾瑞利亚没有说话。</p>
“索拉卡的意识在你的身体里,虽然她离开了,但你不能因此而放弃,好好运用这股神力。”</p>
“我不能接受..”</p>
艾瑞利亚别过头去,她忍住泪,曾经那和蔼可亲,善良,圣洁的索拉卡大人,用自己的力量守护着艾欧尼亚的人民的索拉卡大人。</p>
悲伤之余,她忽然转身望向乌迪尔。</p>
“大师,是谁?”</p>
“是谁杀死了索拉卡大人?”</p>
“这个我也不怎么清楚。”</p>
乌迪尔摇摇头道。</p>
“能够杀死神明,必然是拥有一件可以触及到神格的武器,这种东西,凡人不可能拥有。”</p>
“我要找到杀死索拉卡大人的凶手...为她报仇。”</p>
“索拉卡是艾欧尼亚的支柱,我会帮你一起找到她的死因,但现在..情况有些变化。”</p>
“它逃出来了。”</p>
乌迪尔道。</p>
“被封印在神庙的深渊之下的那只东西,逃出来了。”</p>
“什么?”</p>
“逃出来了?难道是..”</p>
“对。”乌迪尔面容严肃。</p>
“艾欧尼亚之龙。”</p>
“数千年前,艾欧尼亚被神明遗弃,万物荒蛮,无数妖物和邪恶之物衍生在了这片被诅咒的大地上,这条龙本是守护艾欧尼亚神树的守护神,直到有一日,一直沉睡着的他听到了一个女人在古神树下的哀求,直到死去,它不忍心自己的故土变为废墟,她将这女人的灵魂拉入轮回后,便决心改变这一切。</p>
“它凭借一己之力,将一切邪恶之物化为烟尘。”</p>
“它润泽了艾欧尼亚的大地,将种子播撒在艾欧尼亚的每一个地方。大地恢复了生机,人们也渐渐回到自然与文明的世界里。它创造了山河,创造了瀑布之川,但他没有要求什么,当艾欧尼亚又回归自然怀抱时,他决定回到古神树之下,然后派出四位属于自然的兽灵神,来保护这片土地,他则继续沉眠,守护艾欧尼亚直到时间之尽。”</p>
“不过,后来,在艾欧尼亚出现了一个非常特殊的宗教。他们不信仰神明,宣称万物都为均衡,没有高低。他们对于一切违反平衡原则的东西,就会做出制裁。”</p>
“这个均衡教派的三位创始人认为,艾欧尼亚之龙的存在违反了世间万物的平衡,正义与邪恶不再平衡。他们释放了一只极其凶恶的上古妖兽,迫使让艾欧尼亚之龙苏醒,当它镇压住这只妖兽之时,便被遁入了均衡布置的法阵中去。接着,均衡教派便在封印之地建起寺庙,永远镇守这只艾欧尼亚之龙。”</p>
但因为艾欧尼亚之龙不能违背自己的意愿,决不伤害凡人。</p>
“但好景不长,时隔百年后,封印出现松动,而能够维持法阵力量的三位创始人,已经魂归天际,破坏封印的艾欧尼亚之龙在深渊之内,被那只邪恶妖物感染,本性开始转变。无奈之下,四兽神只能将自己的灵魂注入寺庙之中,压制住这只龙。”</p>
“但现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它破开了四兽神的守护,来到这里。我必须找到它。”</p>
“均衡教派?”</p>
在一旁听的出神的扎克忽然咦了一声。</p>
“慎和阿卡丽不就是均衡教派的吗。”</p>
艾瑞莉娅吃惊,她连忙用眼神示意扎克停下。</p>
“什么?”乌迪尔望向扎克。</p>
“哎呀,说漏嘴了。”扎克捂住嘴。</p>
“他们在哪里?”</p>
“度..度蜜月去了。”</p>
“在哪?”乌迪尔又问道。</p>
“西伯利亚。”</p>
“这么忠心的一条狗。”</p>
盖伦一把抓起泰隆。</p>
“可惜为诺克萨斯效力,实在是浪费。”</p>
他说着,重重的将泰隆摔在地上。</p>
泰隆找到反手的机会,猛地闪到盖伦的身后,一刀刺入盖伦的后背。</p>
盖伦吃痛,他迅速转身,一拳打在了泰隆的脸上,将他打倒在地。</p>
“泰隆!”</p>
愣在那里的卡特琳娜忽然反应过来。</p>
她迅速的冲了过去,却给盖伦的魔力控制,动弹不得。</p>
盖伦不顾倒在地上的泰隆,走向了卡特琳娜。</p>
他一把掐住卡特琳娜的脖颈。</p>
“我不会让你死的,至少,也要让你看着我将这条狗千刀万剐之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