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没有月落乌啼,只是很平静的晚上显得月朗星稀。
魏翔就是这个时候来到二寡妇家的,进院时现敲的门,这证明人家平时都是院门儿紧锁。
“兄弟来了。”
打开院门儿时,二寡妇把对魏翔的称呼从翔子变成了兄弟,身上穿的是白底蓝色碎花的砍袖背心,说着话还用手将散落的发丝塞到了耳后。
“啊。”
魏翔只回应了一个字,他怕说多了。
顺手将从米老板那儿借来的录音机和街边买的空白磁带抱进屋里,二寡妇问了一句:“拿这玩意儿干啥啊?”
她没想到魏翔是带着东西来的,结果魏翔回答:“抓流氓不得有点证据么?”
一句话,把二寡妇说的低下了头,不言不语。
二寡妇叫耿艳秋,西洼地村的,早年间父母双亡一个人在村里顶门户过日子。后来还是邻居看她太辛苦,给说了魏公庄二哥家的亲,自此开始,一晃快十来年过去了,始终没离开过。
可惜啊,二哥命短,在山里开矿让炸药给崩死了,更倒霉的是,项目组调查竟然说是他自己的工作失误,愣是只赔了抚恤金。那年月老百姓什么也不懂,除了认倒霉,能怎么着呢?
拿了钱的耿艳秋又开始自己带孩子过日子了,当时村里人都说她命硬,克死了自己爹妈又把老爷们给克走了,都不太爱跟她接触。这就弄的形单影只,给了村里一些流氓机会。
魏翔也是听了村里那些不三不四的流氓胡说八道才爬墙头过来偷看二寡妇洗澡,没想到这耿艳秋还真机灵,在院里用木棍支起了铁盆,魏翔想趴窗户的时候正好一脚踢翻,这女人套上衣服如出笼的猛虎,给他摁那是又锤又咬,顺便也成就了魏翔流氓之名。
抱着录音机进屋,魏翔笑了,要是没有当年的亏欠,估计耿艳秋也不会死皮赖脸的让自己带着她挣钱,更不可能有堂堂正正走进这个院的一天。
“笑什么呢。”
耿艳秋是跟着魏翔进来的,这也是他第一次进来,这几间小房虽然说不大,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就连最难收拾的青砖地面都看不出脏来。
“二嫂,这小屋收拾的还真立整啊。”
魏翔坐在了炕沿上,也实在没其他地方可坐,在他脚下就是冬天用来取暖的炉子,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大夏天的竟然还点着,要不是开了窗屋里得热死。
“这怎么还点着炉子呢?”
耿艳秋冲着魏翔笑了笑:“给你弄点好东西。”
说着话,二寡妇转身出门,在外屋地捣鼓了好半天这才掏出来半包茶叶和用塑料袋装好的一满袋牛奶。
魏翔家里是定了牛奶的,一看这袋子的包装就知道这是今天新买的:“二嫂,这是干啥,就给孩子们喝呗……”
“嘘!”耿艳秋赶紧让魏翔收声:“这要是让我家那俩狼崽子看见,塑料袋都剩不下,你小点声。”
瞧这意思孩子们应该已经睡了,耿艳秋这是专门用来招待自己的。
她那些熬粥的小铁锅走了进来,先在火上烧开了水,随后放入茶叶,待煮出颜色后捞出,随后往锅里倒入牛奶,边说边熬制道:“家里的奶皮子和奶豆腐都让那俩小子吃没了,要不然才最正宗。”说话间她又走了出去,等再回来,手里竟然那些炒菜用的食盐。
“哎!二嫂,为啥放盐?”
前边魏翔都看明白了,耿艳秋这是在做奶茶,因为梁城是一座在内蒙边上的城市,所以蒙古族并不在少数,二哥就是,她当然在嫁过来以后要随着人家的习俗生活,会做奶茶没什么稀奇的。但是,这和魏翔上一世喝过的奶茶完全不一样,他和的都是甜的,哪有放盐的说法?
“你不懂,这是最正宗的蒙古奶茶。”
对了,太对了!
魏翔瞬间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在1990年大陆只有沿海城市有焦糖奶茶,现在能喝到的奶茶都是这种源自蒙古的饮品,而在这个年代更没人知道这一杯奶茶可以在三十年后创造多大的利润。
一时间,苦苦寻找的项目还真有眉目了,来的如此之巧。
“快尝尝,尝尝嫂子的手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