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套路,那么多那么多的谋划,我就是你手掌心的玩物,跟嘟嘟嘟一样!你就是玩儿玩儿我……”
“我玩儿玩儿你?
!”
他暴喝打断她,双眼血红。
梁初音被吓了一跳,呼吸都屏住了。
他捏住她的下巴,猛地吻了上去。
梁初音睁大双眼,无法动弹,不知是被他气势压制,还是别的,只能任由他在自己唇上辗转,微微的热。
心里像是烧起来,有什么被唤醒了。
半晌,他放开了她,在她睁大的眼睛里笑了笑,笑容没有温度。
“看到了吗?
这才叫‘玩儿玩儿你’。”
他冷冷道,直起身。
梁初音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神。
她不想的,可是眼眶就是发酸,又是愤恨又是发酸,吸一下鼻子爬起来。
她抱着靠垫,脑袋埋在那儿,眼泪一颗一颗搭砸在布上。
她死死掐着靠垫,下巴抵在上面,只露出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
南靳宇神色微变,但很快收了回去。
不过,语气到底是放缓了:“好了,不要哭了。
多大的人了?
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她不理他,继续哭。
南靳宇只觉得荒诞。
他脑子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在这里看着她哭?
要换了旁人,他早就拂袖而去了。
偏偏是她,他不能走,也走不了,脚步像是生了根似的。
明明知道她就是无理取闹,就是使小性子,可他还是本能地迁就、哄着她,就像小时候一样——他知道是她欺负梁钰,梁钰才拿拖鞋打了她的的。
可是,他看到她扑在地上哭,就顾不得别的了。
明明,心里跟明镜一样,这是她先挑的事。
可是,人总是做不到绝对的客观公正的。
至少,在她这儿,他做不到。
“好了,不要再哭了。”
他把她抱到腿上,拿纸巾给她擦拭。
梁初音扬手就打掉了纸巾,继续撒酒疯。
“你就是个王八蛋!你骗我,你骗我……你一直都看不起我!”
她嚎道。
南靳宇不和喝醉的人一般见识,她骂任她骂。
等她骂累了,哭累了,他把她打横抱起,放到了卧室。
梁初音还真的累了,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沉沉睡去。
南靳宇把空调调高了些,弯腰给她盖上被子。
她睡觉也不老实,一脚给踹到地上。
他把被子拾起,重新给她盖上,这次把被角掖到了她的手臂下面。
这样,就踢不掉了。
没一会儿,梁初音均匀的呼吸声就传来了。
他低头看她一眼,她果然睡着了,睡梦里还努努嘴巴。
整个人,呈“大字型”趴在那边。
这种睡姿很不雅,且对身体发育不好,可是,她喜欢。
南靳宇之前给她纠正过几次,无果,随她去了。
他睡不着,拄着头望向窗外。
公司宿舍区很安静,楼下连巡逻的保安都没有。
这边总共也就四栋楼,其中三栋都是空着的,只有寥寥几户人家。
深夜中,很远的地方偶尔会传来几声鸣笛。
南靳宇在那边静静坐了会儿,直到手机里收到了一条短信。
他信手划开。
备注有点陌生,叫什么“溪水的溪”。
南靳宇想了会儿才想起这是哪号人,头有点疼。
杨溪是他姑姑同学的侄女,也算小时候就认识的交情,他不好太给人没脸,毕竟逢年过节还要见面。
不过,这姑娘就像是没有步入过社会一样,毫无眼力见,让他烦不胜烦。
他还没回复,那边已经孜孜不倦地发过来——
【溪水的溪:靳宇哥哥,你睡了吗?
】
【溪水的溪:在忙吗?
】
【溪水的溪:听说你们公司很忙啊。
你要早点休息哦,不要太劳累=3=】
【溪水的溪:礼拜天有空吗?
我有两张音乐会的门票。
】
南靳宇回了个“抱歉,我没有时间”,把她拉入了“消息免打扰”里。
梁初音已经进入了更深的梦乡,四肢搭在被子上——不知何时,她把怀里的被子压到了身下。
他看她一眼,失笑。
这睡相也是没谁了。
她睡梦里也不安分,嘟哝着:“南靳宇……”
南靳宇心里想,估摸着是“王八蛋”、“大混蛋”之类的,笑了笑,起身凑近。
待听清她说的是什么后,他表情怔松。
又看她一眼。
她小脸紧皱,像是梦到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眼角还挂着残留的眼泪。
他心里跟着揪了一下。
忽然,就觉得自己过了。
理智告诉他,他没有错,这次一早就埋下的计划,按部就班,他也没有故意欺骗她什么。
像他这样的人,得为全公司的利益集团考量,他不可能事无巨细告诉她……可是凡此种种,凡此种种……在看到她不安的表情和眼角的泪时,心里无法平静。
怎么都没有办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