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安眨眨眼,她怎么觉得,刘老太刚才的表情,明晃晃透露出嫌弃呢?
众人左右瞧了瞧,都没有说话。
正说到关键时刻,被钟小安几个嗝打停了,都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钟小安尴尬的用脚抠地,感觉都能抠出个两室一厅。
她真不是故意的,她也不想噎的直打嗝啊……
钟文平左右瞧了瞧,嘴巴微张,又闭上,略歪过头,对钟老爷子抛去求救的目光。
钟老爷子瞄了刘老太一眼,落下嘴边的烟袋锅子,对着石桌底“咣咣”敲了几下。
一家人齐刷刷的转头,看了过去。
“老大啊,工钱的事,我和你娘都同意了,你们也别再推辞。你三弟顾念着你们,你们也为了铺子尽心尽力,眼下不收,日后老三一家还会在别的地方补贴,我和你娘做主收下,就这么定了。”
“爹,娘,按理说您二老做主的事,我不该再开口,可是,五十两银子实在是太多了啊!”钟文富破天荒的接话反驳。
钟文平叹气,大哥平日里少言寡语,爹娘说啥是啥,从不反驳,今日怎就犯了犟呢?
钟老爷子摇摇头,伸手比划道:“坐,你们都坐下,我有话说。”
钟文平拉着钟文富坐在椅子上,钟文亮也坐了过去。
钟小安反应迅速,拉着钟小禾跑去前厅,一人搬了一个长条凳子,放在钟文平几人后面,让孙氏和张氏落座。
钟老爷子见众人坐好,缓缓开口道:“当初老三说要开铺子,我这心里一直都没什么底,怕经营不好,眼下铺子生意不错,一是老天爷保佑,二是靠你们劳心劳力的忙活。我和你娘年纪大了,也帮不上你们太多,只能把家里的活计安排好,让你们安心在铺子里干活……”
“爷。”钟小安听到这,不顾规矩,打断钟老爷子的话。
张氏立刻转过身,用眼神制止钟小安,不让她说话。
钟小安对张氏挤眼,不顾张氏的阻拦,继续开口,“爷,你这话我不赞同,没有你和我奶,铺子也开不起来,自从铺子开业,家里的活全落在你们身上,我奶每天在铺子里忙活半天,回家还要晒粉、干活,你又要照看田地,又要干活,咱家就属你俩最累了。”
这些都是真心话,现在铺子里米粉卖的越来越好,虽说张氏几人也都会做,可是刘老太放心不下。每天第一个到铺子,忙活一上午,下午回去,又要晒粉又要做一些家里的活,一刻都不着闲。
正说着话,突然被打断,钟老爷子并没有生气,倒是刘老太拍了一下桌子,怒斥道:“你跟谁学的规矩,长辈说话你能贸然的插嘴吗?我怎么教你的!”
钟小安脖子一缩,猫在张氏背后,装鹌鹑。
反正想说的她都说了,刘老太骂,她就装没听见……
“好了,好了,别说孩子了。”钟老爷子拎起茶壶,给刘老太的茶杯续上水。
刘老太剜了一眼钟小安,没再继续训斥。
老伴儿给面子,钟老爷子很高兴,放下茶杯乐呵呵的开口,“小安说的都是小事,我和你奶能帮上的不多,主要还是靠你们。
以后啊,你们都好好干活,把铺子顾明白就行,工钱的事就这么定了,以后老三一家给多少,我们就收多少,给的多证明铺子生意好,应该高兴才对。”
钟小安默默在心里给钟老爷子点赞,说的真是太好了!
钟文富神色纠结,想开口,又不敢,皱着脸看向刘老太。
刘老太眼睛一瞪,“想说啥就说,你看我干啥!”
“那我就说了啊……”钟文富小心翼翼的试探,生怕刘老太暴怒抽他。
顿了顿,见刘老太不理他,这才继续开口,“爹,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就觉得五十两太多了,我们就是卖些力气干活,就收这么多银子,不是占老三他们便宜吗!”
钟文平听完他的话,立刻站起身,“大哥!你怎么能说这话?我们是旁人吗?我们是亲兄弟!怎么能说占不占便宜的话,你要再这样,做弟弟的真生气了!”
钟文平语气有些急躁,可见是真动气了。
钟文富见弟弟真生气了,急忙站起身解释,“你咋还急上了?!我不是说我们占你们便宜,我、我是……”
本就不善言辞,一着急更是说不明白。
急的钟文富不该如何是好,嘴里翻来覆去的念叨,“我真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啊……”
钟文平伸手拉住他,很是严肃的说道:“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不是对你急,如今铺子收益很好,我本就应该多拿出一些才对,我们是亲兄弟,是一家人,就不要为了几十两银子争吵了,换做是你,你会不顾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