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还想过他那边再问问他关于那次我买玉佛的事情,没想到他自己登门了,就假装热情的说道:“哟,老张,有日子不见了。快请进来坐。”
“是呀,是呀,郭老板可是大忙人,这不,听说您回来了,一直没得空拜访您,今儿个看见您的车停在店外,特地过来看看。”说着,老张进了屋里。
张萌也和老张假热情的寒暄了几句。
我心说,我回来都快仨月了也没见您过来,这个老油条一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情。
老张落座后,压低了声音说:“郭老板,听说您又下墓了,收获颇丰吧,能否讲讲详细情况。”
“惭愧,惭愧,哪有什么收获,这次去的那鬼地方是个‘空子’(注:行话,假墓、疑冢的意思),没捞到什么油水,还差点把命丢了。”我支支吾吾的应付的回答道,不知道老张是怎么得知我下墓的消息的。
老张看我不愿说详情,也不便多问。
我话锋一转:“对了,老张,关于之前你卖给我玉佛的事情,我还想多问两句。”
“哦?有话请讲。”
“记得在吴越遗风茶馆里您说您收了这个玉佛,见到是块伤玉,觉得不吉利,所以就拿到景山的胡同出手,正好碰见我就被我买了去。真是这样吗?老张,咱们也处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跟您见外了,实不相瞒,从我之前了解的情况看,关于这个玉佛有很多复杂的事情,我想,我遇到您买下玉佛并不是像您说的是那么‘碰巧’、‘偶然’的吧?”
经过辞职以后这段时间的磨练,同各色各样的人打交道,我说话也学得世故成熟了很多,也学会了话中带刺,柔中带刚。
说完,我紧紧地盯着老张的眼睛。
老张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说道:“唉,爷们儿,还真让您猜着了,我确实没完全跟您说实话,这里面的确有点儿套头儿。都是我那个不争气的侄子让我这么干的,说白了,也都是为了钱,我也是财迷了心窍。那天早上,子恒这小子给了我一张你的照片,让我把玉佛拿到景山的胡同口等着您,然后想办法把玉佛卖给您,子恒说完事之后给我三万块钱,说是有人托他带给我的……其实就这么简单。爷们儿,也就这点儿我没对你说实话,是子恒不让我说的,我也没多问,其他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您也知道,生意人嘛,唯利是图,就是爱贪点小便宜,当时也没计后果,谁承想给您带来了困扰,真是过意不去。”
老张说着,掏出手机,从相册里找到照片给我看,我看到照片是我在我住的小区里的照片。我猜这照片应该是对门的老常头偷拍的。
我点了点头:“那您知不知道是谁让您的侄子这么干的?”
“爷们儿,咱们都是实在人,我知道的这回全告诉您了,你问谁让那小子这么干的,这个我的确是不知道。子恒这小子是去前才到我店里帮忙的,其实这孩子的命也挺苦的,他妈,也就是我嫂子,头十来年就过世了,后来我哥又找了一个,也就没怎么管教过这小子,他从小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前不久实在混不下去了,才找到我求我收留他,我毕竟是他叔,不收留也说不过去,就留他在我店里帮忙,他以前在社会上认识什么杂七杂八的人我真不清楚。这不,头一阵子又有人说他出了事被送进医院了,听说没准会成植物人,也不知道又在外面惹什么祸了,我也管不了他了,想管也没那能力呀。”老张边说边抱怨着。
我心想,看来老张是真不知道张子恒是一级批发商的人。
通过老张对那天他卖给我玉佛的经过的描述,我把前后事情串联起来,得出了一个大概的轮廓:对门的老常头偷拍了我的照片,那天得知我要去景山那边溜达,就通知了张子恒,然后张子恒就利诱他叔叔老张拿着照片和玉佛去景山的胡同口等着我,由于我是乘坐的公交车,早高峰比较慢,一个多小时才坐到总站,而且我还去了上学时最喜欢吃的那家汤包店吃了早点,所以老张有充足的时间赶到那儿等着我出现。
看来我买下玉佛的经过大致上就是这样了,这的确是一个有预谋的计划,而不是巧合,更不是什么玉佛能召唤我这么玄幻的事情。但正像之前我分析的,这里面也有矛盾的地方,如果策划这件事的人是一级批发商,那么对门老常头就应该也是一级批发商的人,而一级批发商的程娇等人并没有加害我的意思,反而好像一直在保护着我,但老常头又配合那个姓袁的把我骗到七七一厂想让那只狐狸置我于死地,这又作何解释?另外,策划这件事的人费尽周转让我看似偶然的得到玉佛,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件事情就像一团乱麻一样让我理不清头绪,看来我卷入的这个事件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的多,我还是不能操之过急,要像剥茧抽丝一样慢慢发现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