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头领许晏，负责三王子的一切安全，三王子到哪他就在哪。
南齐三王子姜承明，这就是秦九苦苦查探的身份。
他摇摇头，“离阳城是个小城，那么点地方肯定养不活那么多人，所以南沙城的粮食是他们不可或缺的，绝不会因为冬天就停歇。”
许晏又说道：“那会不会是船只需要修补，耽误了呢？”
姜承明沉吟一阵，说道：“你让人继续守着，但也不要打草惊蛇，一旦他们靠岸就马上派人抓起来。”
许晏点点头，事实上他们现在就是已经在码头上守候了。
“柳家方面，可有什么消息？”
许晏回道：“除了刘管家去城主府要人时闹了些矛盾，其他一切如常。”
“这个刘管家可查出什么门道吗？”
“按照时间推算，他是跟随秦国的大船南下的，应该是秦国人无疑。他与秦国的周昊鸣接触甚多，虽然借着交易的由头，但是我们并不排除他们是在密谋其他事宜。这几日的跟踪倒是没有看出什么可疑之处，不过周昊鸣这几日消失了，并不在南沙城中。”
三王子姜承明这时候才抬起头，皱着眉问道：“你是说，人是在你们的监视下忽然消失的？”
许晏回道：“回三王子，确实如此。派去监视的人在大街上将人跟丢了，而后在南沙城中再也找不到这个人？”
“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早上。”
姜承明又陷入沉思，而他思考时总是习惯拿着个茶杯在那里转悠。
许晏工作并不算失职，监视的人也不是他的手下，而是南沙城城主府的人。他们从京都带来的人并不多，这些人的任务是保护三王子。
沉吟许久，姜承明放下茶杯，又问道：“柳明志那边呢，可有任何异于往常的举动？”
“没有，柳明志已经连续六天睡在赌场里了，每天除了玩就是睡觉，并无任何异常。”
姜承明缓缓摇头，总是说不清楚自己的直觉到底是什么。
“可还有其他事情？”
许晏想了想，说道：“还有一件，刚刚掌柜的说，有一个穿着邋遢的少年向他打听王子的消息，那人现在就在南苑住着？”
姜承明眼睛不自觉地眯了起来，他再次抬头看着许晏。
许晏马上低下头，抱拳说道：“我这就去摸清楚他的底细。”
姜承明抬手制止了他，又想了想说道：“他就一个人？”
“是的，一个人。”
“一个人的话，不太可能是他。不论如何，先别打草惊蛇，继续守着码头等到那艘大船再说。”
“诺。”
许晏告退，下了楼，走到庭院中抬头看了眼西南角的房间。
姜承明继续翻出其他竹简，慢慢凑近了查看。他的视力已经差了很多，太医也查不出任何问题，就是看东西需要凑得很近才能看清，属于高度近视的那种。
他仔细核算南沙城的贵族们卖给秦国的粮食数量，最终得出的结果让他大吃一惊。
这一年来秦国从南沙城运走的粮食，足以养活四五十万人，而他收到的情报中，秦国不过是四十万人的小国。
这么算下来，秦国已经储备了极多的粮食了，短期内不再南下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姜承明无处知道秦国具体的人口数量，一切都是使者和他说的。
秦国将东卫城的百姓收拢之后，又得了扬长义的二十万人，总体确实是五十万人。但是大量的流民并不在这份统计中，这些才是消耗粮食最大的人，他们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存粮。
姜承明丢下竹简，在房子中来回踱步。侍女大气都不敢出，她们都知道三王子并不是在沉思，这是他烦躁的表现。
姜承明确实烦躁，如果短期内大船不再出现，他的计划就全都落空了。他之所以不遗余力地跑来南沙城，绝不是因为那个使者的出现。
姜承明主动向齐王申请，是因为他觉得这是他等了许久的机会。为此他不惜以身涉险，站到了南沙城最接近危险的地方。
如果秦国收到消息，中断了与南齐的来往，他可一点都不高兴。
想要阻止秦国强大起来的不是他们南齐，而是他们隔壁的大梁国。按照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说法，姜承明不介意售卖更多的粮食给秦国，前提是他要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想要的是那艘巨大的船只，完整的一艘船。
显然，正常的渠道是不可能获得的。恰逢南齐与大梁国形成共识，决意中断秦国南下补给的通道，姜承明也看到了属于他自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