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黎明时刻,礼钺才收剑回了城堡,打着哈欠拉开门的侍卫当即被脸染血迹,目射厉芒的三少爷吓得困意顿消,只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远处,一个个噤若寒蝉。
推开卧室的门,罗宾果然战战兢兢地仍跪在地上,整夜未睡的两个小女仆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还有仍吊着的阿西娜,也没能睡着,脸色沉重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罗宾听见门响,抬头看了柯顿一眼,好凶戾的样子,好像死的不止是沃伦一个人。
“一共八十三个人。”,礼钺示意女仆将椅子搬到罗宾前面,自己端了杯红茶掀袍坐了下去,举杯呡了一口,“有慌不择路的,也有奋力反扑的,倒是一心逃窜的,给我造成了不少麻烦。”,他脱下沾满血迹的黑绸手套,扔到罗宾的面前,“说吧!怎么想的,怎么做的,我是懒得想了,你要是把我说明白了,我许就饶了你一命了。”
“其实我是听了沃伦的怂恿,他说您手伸得太长,荆棘骑士不能想调动就调动,才想给您一个教训!真的只是一个教训,没想把您置于危险之地。”,罗宾看着地上那一双红褐色的手套,直觉得浑身都战栗了起来,一阵后悔,又怪柯顿平时给人的印象太过温和,谁知道他原本是个凶人,“都是沃伦自作主张,将您独自留在特伦斯”
一抹鲜血甩到了阿西娜的脸上,两个女仆腿软了跪下去,捂住嘴才没有尖叫出声。
三少爷刺入罗宾五官正中的剑慢慢拔出来,收回剑鞘,让侍卫们进来将尸体搬出去,并吩咐女仆们清理下地毯,准备下今天早上的药浴。
见着柯顿命令来吩咐去平淡的表情,阿西娜和女仆二人都看得呆了,举止仍像平常的柯顿,但看起来却和原来的柯顿迥然不同。
礼钺听着脑海里暗之轻语兴奋的笑声,自然知道此事有利有弊,利是弄清楚了此事原委,知道与子爵无关,并以一了百了的方式除了后续麻烦,弊是旁人对自己的看法定然大为变化,特别是子爵,可想而知这烂摊子够他收拾一阵的了,有自己老师布鲁恩在,再加上前前后后诸事,他定然恼怒又不好说,自己在其心目中的好印象定然要大幅衰减。
但他只觉得心中畅快,时局不畅时见势苟一苟无所谓,但要是真面临麻烦上门,还志气短缩,不凭剑而上,那还是自己的剑道吗?那还是青元宗的弟子,叱咤诸天九界的紫霄剑尊吗?
这八十三剑,出的好,而且出的漂亮!
他看了看阿西娜,直看得她低下目光去,他有心试试青衣口中所谓天地宠儿的深浅,但想了想,还是将这一剑先存着,一方面阿西娜和此事的确关系不大,另一方面,他向来不会与失望的人再产生过多交集。
让女仆们将阿西娜解下丢出房外,他重新回到了自己真正的卧室,泡在碧绿的药液中,运转着白泽功法将杀心慢慢平息下来,内力运转,心神归一,药力吸收完毕,他翻腾出桶,又打了一套“白泽出游图”,只见白气蒸腾着从线条分明的硬朗亮堂的肌肉飘起,弥漫四周,真有一种云中漫步的感觉了。
见着珍妮芙和艾普丽两人仍然小脸煞白煞白的,礼钺不由得笑着揉了揉她们头顶,“干什么?你家少爷被底下的人明着给欺负了,还不准杀几个人出出气?惩戒惩戒?”
“可您也不用在卧室里杀吧。那么大一个人,说凉就凉了,好吓人的。”
见礼钺一瞪眼,两人害怕地又缩了缩,发现他不过是佯装怒意干瞪眼,才不由得笑出声,扑到他怀里直拱,总算是找回了那点温暖的感觉。
“哼!我衣服都还没穿好,你们竟敢非礼你们家少爷,看来不好好整治一番也是要了不得的了!”
卧室中顿时又传来一阵嬉笑声。
阿西娜抹了抹脸上罗宾的血迹,在门外坐了一会,随后才站起身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去哪,心中顿时苦涩难明,眸里盛了一点泪水。她能怎么样,在她眼里,她是外人,那群骑士和他才是一伙的啊。自然是他们说什么,她信什么,即便有些不对,她也不会当回事,还以为在开玩笑。
她捂了捂脸,伸手拭了拭泪珠,还是雪熊群落好,大家没有那么复杂,她又开始思念起那片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