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燕挥利剑,天下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煊赫咸阳宫。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秦羽铭于武历三年祭奠荆轲前辈。”
看着看着,她不经念了起来。这首诗是如此的豪迈洒脱、气势磅礴,她自小饱读诗书,也从未见过如此不凡的诗句。然后她又注意到了最后的那个名字——秦羽铭。“卢伯伯,这是……”念完,她惊讶地看着卢承。
“这首《侠客行》是不久之前在城里流传开的。现在在城里的读书当人中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想来不就之后就会天下皆知了。”卢承自小饱读诗书,可是也没见过如此的诗,全诗平仄雅韵,读起来朗朗上口。而诗中所表现的那种气势和洒脱使他刚读此诗时也为之震惊不已。“就连老夫看了也是呆了许久,胸中豪气万千,想老夫年少之时也曾苦练剑技,恨不得能马上提起三尺剑,去为天下苍生斩奸除恶。”卢承的脸上出现了一股豪气,仿佛他就是诗中的侠客一般。然后又失落地轻叹一声:“唉……可惜老夫已经年过五旬,却是有心无力呀。”
“呵呵,卢公自谦了。”福伯听到卢承开始感怀岁月,于是在一旁劝道。
“这首诗也是秦公子所作?”吕卉兴奋地问着卢承。
“应该是了,这是刻在城西北角落里那个空院子里的一块木牌之上,应该是他为祭奠荆轲所作。”
“荆轲?那不是……”福伯在一旁听到二人的对话也不禁失声。
“正是,当初他与秦舞阳二人进入咸阳宫,凭借二人之力刺杀了老秦王。后在重重围攻之下仍是连杀了数十名宫廷守卫,最后才因寡不敌众命丧咸阳宫。”卢承回忆道,“虽然他的名字当时因为封锁消息,而未被百姓所知,可是在我们上层世家之中却是流传开来。虽然他犯了刺杀秦王的大逆之罪,可也不失是一名壮士,就连当时的老夫听说了也是在心中对他生起敬佩之意。”突然卢承又诧异地问道:“卉儿,刚才你说也,难道那个秦羽铭还作过其他的诗不成?”
“可否请卢伯伯让下人拿来笔墨?”
“来人,上笔墨竹简来。”卢承忙命下人拿来了笔墨和空白的竹简。然后只见吕卉在竹简上写着什么,卢承和福伯都好奇地围上去看着。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函谷路。
望西都,意踌躇。
伤心周秦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福伯和卢承都边看边念了起来。“卉儿,难道这也是……”
“这是昨晚我与秦公子听到大丫的悲惨身世后,他有感而发所念。”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真是发人深省。好诗!好诗啊!”卢承拿着竹简不停地一边在屋内踱步,一边爱不释手地看着。这首诗也是平仄雅韵,景中藏情,情中有景,情景交融,语言精练,道尽天下兴衰,百姓苦难。卢承是一个关心百姓的好官,卢氏县最早就是他们家族的根基所在,所以他也想将这里建设的更好。可是奈何,他只是一个县令,朝廷的备战和赋税任务甚重,他也只能勉力为之。在他的尽力治理下,卢氏县虽位于三国交界附近,之前也是连年征战,但是治下的百姓却也还能勉强生活下去。
看着看着,他的表情从惊喜变成肃然,再变成心酸悲伤,还竟然流下了眼泪,最后化作一阵无奈的深深叹息,“奈何这乱世……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没想到这秦公子竟有如此才学,如此的心怀天下百姓。确实是一个人才啊。”福伯听了也是觉得震惊不已。
“对了,这位秦公子是否说过他的身世?”卢承回过了神,于是问道。
“他说他自小被他的师尊收养在山中隐居,不久前师尊去世后就开始下山游历。”吕卉想起了之前秦羽铭提到的身世。
“想必他的师尊是个世外高人啊。”卢承感叹道,“那他现在所居何地?”
“他现在在新明村。”吕卉答道。
卢承回忆道:“新明村啊,在下知道。原来城西十里外有一个明村,后来因为战乱他们就迁到了五十里外山谷中的盆地开荒,所以叫新明村,在下曾经也去过一次。看来闲暇时一定要再去见见这位秦公子了。”
这时下人在门口禀报:“大人,晚膳已经备好。”
“走,我们先去吃饭,卉儿一定饿坏了吧,哈哈。”
晚上,安静的房间中只有偶尔从床上传来大丫的梦话。吕卉一个人坐在窗边,仔细端详着那块布,这是一块丝制的白布,这布的织工甚是精细,不是普通百姓能用的起的,现在能用得起这种布的只有官宦人家。这种白布一般都是用来做高档内衫之用,一想到这里,她的脸又开始发烫起来。将丝布折好轻轻放下,用双手托着下巴,望着着漫天的繁星,回想着那张温柔的笑脸。想着明天就要出发回咸阳了,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那张英俊帅气的笑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