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下乃御林军副统领杨昭麾下……这里……有紫沙先生的一……封信……噗……”中年人艰难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带血的信封后,话还没说完,突然胸口一阵剧烈的起伏,紧接着吐出一大口浓浓的鲜血,双眼一闭,当场晕死过去。
军医赶到时,他已经气绝身亡。
众人一阵惋惜,孟赞让人将尸首抬出去厚葬,一名士兵从地上捡起那封信交到曾扩手里。
虽说曾扩是夷陵军营的主帅,但自从纳兰来了以后,不管是他也好,孟赞也罢,一直都将纳兰当成准太子妃来看待,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将那封信交到纳兰的手中。
纳兰并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兀自打开那封没注署名的信封,里面装着的竟是一张白纸,一旁的曾扩和孟赞俱是大吃一惊。
什么情况这是,大老远的送一张白纸过来,还搭上了一条性命。
纳兰柳眉微皱,忽然她想起了小时候和太子一起读书的画面,太子不喜欢读书,却喜欢捉弄教书的夫子和太傅,有次他没有完成太傅交代下来的作业,太傅罚他抄书,谁想到第二天他交的仍是一张白纸张,太傅骂他顽劣不可救药,他却理直气壮地嘲笑太傅自己眼神不好。
其实别说是太傅,就是纳兰看到的也只是一张很普通的白纸,太子抢过太傅手里的白纸放入盛满水的脸盆里,就在这时,奇迹出现了,那张白纸在粘过水后竟浮现了大段的文字。
虽然直到现在纳兰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但至少她曾亲眼目睹这种奇迹的发生。
于是她立即让一名士兵打了一盆水过来。
待士兵出去关好门后,她遂将白纸平放在水面上,不到十息的时间,白纸逐渐浮现出清晰工整的文字。
“没错,是太子的笔迹。”纳兰兴奋起来。
孟赞却是挠挠头,纳闷道:“纳兰姑娘,方才这张纸上明明什么也没有,为何浸入水中后就会显现出那么多字?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纳兰抿嘴一笑,“实不相瞒,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这其中的奥秘之处,下次见到殿下,我再问问他。”
“哦。”孟赞心想殿下可真的是个神人啊,既会做好吃的煎饼,还会做厉害的兵器,而今居然还懂得变戏法。
曾扩对他们的谈话不感兴趣,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纸上的字,飞速一扫而过,须臾,脸色大变,道:“陛下皇后被软禁,钱大诚拥立假太子登基。”
“啥?”
孟赞赶紧把头瞅过来,纳兰看过上面的字后,一张白里透红的俏脸上布满了疑云:“如此说来,前些日子召二帅回去的便是这个假太子。”
“幸好我和老曾没上当。”孟赞想想都觉得后怕。
纳兰喃喃念叨着送信士兵临终前说的那几个字,“紫沙,紫沙,沙子,沙……原来这个犬绒使者就是殿下。”
“这么看来,殿下如今也被软禁了。”孟赞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道:“方才那人说自己是御林军的人,难道说御林军还掌握在殿下的手里?对了,纳兰姑娘,他刚才还说了一个名字,好像叫什么昭。”
“杨昭。”曾扩淡淡道。
“不错,就是杨昭,听说还是御林军副统领呢,纳兰姑娘,你在宫中时间长,听说过此人吗?”
纳兰遗憾地摇摇头,“我记得御林军都听命于钱清,至于这个杨昭,我还真的没有听说过。”
他们在讨论的时候,曾扩的眼睛一直看着那封信,密密麻麻大段大段的文字,简明扼要地记录了太多的事情,他不禁心生佩服,殿下可真是事无巨细啊。
“老曾,我眼神不好,你看看,殿下对于进京勤王一事是怎么说的。”
“殿下让我等按兵不动。”
“啥意思?按兵不动?”孟赞焦急如焚地来回踱步,与他的急脾气比起来,曾扩的性格老练,为人处事也很稳重,他反倒对追风的指示赞不绝口:“殿下英明,此时进京,必会中了钱贼的下怀,说不定人家现在已经布好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咱们这些人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