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为何在此？”</p>
经此一出，苏迈自然知道自己业已脱困，内心自然又惊又喜，见水轻盈孤身一人，便随口问道。</p>
“这浮屠岛如今已是天下瞩目，神州界上，稍有点修为的，都往这赶呢，我不过来看个热闹罢！”水轻盈笑着回道，看起来，神情似乎很是轻松。</p>
“神州界上？”苏迈闻言一惊，他先前只想着，这伏蚕山位于乾元城中，星罗海一现世，城中修士自然趋之若鹜，十室九空皆属寻常，不过若说到这神州界上，听起来确是有些匪夷所思。</p>
浮屠岛上便是遍地是宝，多者亦不过是些稀罕之仙草灵材罢，便是那轰动一时的黄泉仙乳，虽说亦可算天材地宝，但那大宗门和世家之中，比之珍贵的东西，亦不算少，没理由倾巢而出。</p>
如今，这天下修士，皆接踵而来，却是所为何事？</p>
见苏迈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水轻盈亦觉诧异，这岛上人尽皆知之事，莫非他竟然没听过？</p>
“你未听过天音石鼓之事吗？”水轻盈怀抱着瑶琴，望向苏迈。</p>
“什么石鼓？”苏迈一脸茫然，这名字，他确是第一次听到。</p>
“天音石鼓，世间最玄妙之物，传闻已现身于浮屠岛上！”水轻盈见其模样，料想他真未有所知，故又回道。</p>
“有何玄妙之处？”苏迈闻言，甚是好奇，水轻盈如此一说，自然非空穴来风，看来这石鼓应是大有来头。</p>
“古书有载，石鼓传于洪荒，不知自何而出，上刻天书，无人可识，有天音传世，勘愚破障，参之可窥天道。”</p>
“可窥天道？”苏迈一惊，莫非这天音石鼓乃是仙界之物，那天书便记录升仙之途？</p>
水轻盈见状，知其心中所想，随后又道：“能否窥得天道，不得而知，不过勘愚破障，倒是有史可载。”</p>
“此言怎讲？”苏迈一时未明白其中之意，遂追问道。</p>
“你可知，身为修士，最苦者是为何事？”水轻盈缓缓转身，却是望向对岸那刀削斧凿般的绝壁。</p>
苏迈跟了上去，想了半晌，亦未明白水轻盈言下所指，片刻之后，便接口道：“我想，若非山居寂寞，便是有境难开！”</p>
“山居寂寞，亦有可娱人之事，有境难开，终有可开之日！”水轻盈目光深沉，仰头望向那荡荡虚空，看起来，似乎她亦有所苦之事。</p>
“那依姐姐所言，何事最苦？”苏迈闻言，很是不解，以他之见，除却这二者，却未有甚事，可称为苦。</p>
“无望！”水轻盈轻叹一声，缓缓吐出二个字。</p>
“无望？”</p>
苏迈眉头一皱，这世人修道，近者修身立命，远者悟道成仙，无论何种境地，皆有可参之物，无望一说，又从何而来？</p>
“没错！”水轻盈点了点头，见苏迈很是不解，便又道：“生有涯，道无尽，以有生之年，修无穷之道，最终不过是水月镜花，修为越高，越觉寂寥，至于无敌于天下者，自是修至颠峰，若无机缘，便是无望。”</p>
能无敌于天下，那是多少修士的梦想，放眼神州，纵横来去，又是何等的快意逍遥，朝游东海，暮归苍雩，醉卧大孤城头，笑看眼底苍生，一剑在手，行止由心，有何无望之处？</p>
苏迈未解水轻盈言下之意，只好默然静立，等着她接下去。</p>
“修士一生，修行途中，会有无数劫难和迷障，修行越深，所惑越多，若再无突破，便得虚耗一生，对于追求长生之道的修士而言，这便是最苦之事！”水轻盈望向苏迈，其声温润婉转，如幽谷清风，沁人心脾。</p>
苏迈闻言，虽亦不甚了了，但却也不甚在意，以他的修为，那仙道之门尚未窥见，这无望之苦，只怕穷其一生，亦很难体会得到。</p>
“若说有这无望之苦，多是那修行顶端之人，便是这神州界上，亦屈指可数吧？”苏迈想想，总觉有些不对，遂又问道。</p>
“那是自然，大多修士，便是一世修行，最多不过数百年光景，只怕寿尽之时，连自身所修之术，亦无法达到巅峰之境，自是无缘体会。”</p>
水轻盈闻言一笑，看样子，似乎对苏迈颇有耐心。</p>
“不说这顶端之人，便是普通修士，参悟这天音石鼓，亦是莫大福份！”水轻盈继而说道。</p>
“勘愚破障？”苏迈心中一动，接口问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