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会儿,苏闻江才漫不经心说道:“跟我道歉有什么用,去跟蔡老师道歉!”
宋福贵气得牙痒痒!
那你不早说,害我给你鞠躬了老半天,你他妈在故意整我!
可周浩田就在一旁站着,他可不敢发狠!
宋福贵只得再次向蔡清河鞠躬。
“蔡老师,对不起,是我有眼无珠!”
蔡清河不过是一个镇上的初中老师,哪里见识过这种场面,赶紧摆手连说着没事没事。
刚才的怒气也随之烟消云散。
周浩田见缝插针:“苏总,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吃饭吧!”
苏闻江也不想和宋福贵过度纠缠,没意思。
“周总,这位是我的初中授业恩师蔡老师,喊上他一块,今天我做主陪,你给我当个副陪,咋样?”
“请蔡老师吃饭,这是好事啊!”
周浩田热情地握住蔡清河的手,“蔡老师,您是苏总的老师,就是我周浩田的老师!”
周浩田一直以为苏闻江是珠海华风食品厂派来的,想不到他老家也是东林县。
但这些都无所谓了,无论他是哪里人,只要他是自己的财神爷,能让自己赚钱就行!
几个人边说边上了二楼。
“苏总,你别看这家饭店小,但厨子是宋福贵的婆娘,手艺很不错,不少人来这里吃呢!”
落座后,周浩田殷勤地把酒倒上。
虽然苏闻江是自己的学生,可蔡清河还是有些坐立不安。
两个人不熟啊!
而且蔡清河又是那种比较内向的人。
他努力让自己适应这种场合。
“闻江,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啊?”
“我就是做一点小生意,养家糊口。”
周浩田抢过话题:“蔡老师,苏总现在可是大老板,我们县包装厂,可全靠着苏总这棵大树发财!”
苏闻江却不愿在蔡清河面前显摆自己有多富有多牛逼。
在老师面前,学生永远是学生。
他岔开了话题。
“蔡老师,我看你脸上很疲惫,您来东林,是办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您尽管说!”
“我是从上海回来的,坐了好几天的火车到了市里,又从倒车到了县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钱包被偷了。”
苏闻江很纳闷。
“您去上海干嘛了?”
蔡清河语气颇为沉重。
“我有个学生在上海上大学,这回去是给他送钱,顺便看看他。”
“他叫陈凡,是一个苦命的孩子,家住在大山里,十岁那年,他母亲离家出走,十三岁那年,父亲出了车祸,孤苦伶仃一个人,家里家徒四壁,交不起学费。”
“衣服破了没人补,饿了就去山上摘野果,这孩子尝尽了人世间的痛苦和无奈。可他学习很刻苦,是个好苗子,我们几个老师不忍心他辍学,资助他上完高中,又一起给他凑钱去上海读大学……”
蔡清河说着说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苏闻江等人也唏嘘不已。
酒桌陷入了沉默。
想不到还有这样命苦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周浩田才开口:“蔡老师,能有你们这样的好老师,真是陈凡的福气,我想他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
“我们只希望他别再受苦了,他这十年挺过来,真是太不容易了!”
是啊,这个世界上,又有谁是容易的呢?
成年人的世界,本就没有容易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