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庄院长...玄机子前辈近况如何?”
现世有两只救世小分队,儒门庄洪进从俗世入手,昆仑玄机子从道的层面入手。
失败后庄洪进的修为跌落到窥虚,不知玄机子跌落到了哪里,就此死去也有可能。
“看着我们离开,抛下现世,居然还挺担心我们?那老道没事,也就是跌到了窥虚底线。”
“呃...”
陈逐想起了以杨教授为代表的,帝国谛听部成员。
说起来,谛听部的研究员们其实很鄙夷你们临场逃脱的行为,认为大家一起合作,能人定胜天呢。
“好了。”庄洪进长舒一口气,“离开现世百余年,又再得到了故乡的消息。此行大有所获!小友既没找到探乡城,也没有修行界同道交流,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老朽会酌情回答。”
庄洪进离开现世八个月,经历‘百余年’实属正常。
因为每个互不接触的世界,时间流各自运行,并没有统一的快慢比例。
陈逐来回穿越三次世界,早已见怪不怪,便认真想想,自己有没有什么事情想问。
自己有专业的私人教师磬音,没什么修行上的问题;也大致知道了现世修行界数百年变迁,天罚之战的缘由。
问些什么呢?
“庄院长,以您虚境的修为,要应该很容易就能改造北宋,为什么要大费周章,与政客们玩政治游戏呢?”
以陈逐的行事风格,一旦有足够的能力,便要强行清除腐肉‘切除病灶’,再或亲自下场定立秩序,或辅助有志势力重建秩序。难以理解庄洪进慢悠悠的风格。
十一年了,如果没有陈逐乱入,知下学派才刚刚在官府中占据一席之地,‘厘疆’变法也进度缓慢。
以现世的科技发达程度,仅七情、万物等几个丹境魔修便可呼风唤雨,贯彻自己的意志,执行心中向往的施政方针。
更遑论当前世界:北宋的国力,在现世帝国面前就是渣渣;丹境魔修,在虚境大佬面前更是连灰尘都算不上。
为什么不强行打碎腐朽的旧世界,定立崭新的规矩,再在实践中慢慢使体系自我清查纠错。
虚境修士能做到以一己之力,实时监察北宋全境,确保随时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哈哈哈,确实是小友的风格。却不知,我儒门修行,与你们道门修行有根本性的不同。”庄洪进抚须大笑。
“晚辈但请院长传授机宜。”好像问了一个很门外汉的问题,陈逐并不觉得尴尬,立刻问道。
“我儒门修行,以治理天下,协理资源,使幼有所养,老有所依,使江山社稷能为人民所用,文明可持续地不断进步。而这一切,都需要文明经历磨难,逐步总结出实事求是,适合自己情况的方法理论,才能酝酿出强大的内生动力。这么伟大的功果,并非外部干涉,就能轻松做到的。”
庄洪进停了一停,略显期待地看向陈逐。
陈逐回答道:“所以加入这个过程,亲手参与秩序的制定,引导内生动力的产生,调整社会体系的过程,便是儒门修行的方法。”
儒门修行,起手诵读经典,进而在治世的过程里知行合一,成就修为。当然也需要学习一种的修行吐纳功法,吸引灵气完成跃升。否则也治世空想,说不定还因为太过劳累,身体更虚,死得更早。
“然也。”
庄洪进赞赏地点点头,心下暗想,小友听到与自己行事作风不同的理论,并未急声反驳,看来不是个顽固的石头,真的有可能在归一修行路上走下去。
属实难得。
“说到这里,老朽有一段游历,愿为小友分享。”
“晚辈洗耳恭听!”
“过去百年,我一直游历四方。这一年,我去到了一处完全凡俗,修行绝迹的世界,进入了一个红色国家。”
在庄洪进嘴里,陈逐听到了一个堪称伟大的国家、民族。
这个民族从血与火中走过半个世纪,终于找到适合自己的发展道路,成立了伟大的,代表近乎所有国民利益的国家。
设立底线,明确目标,分辨主要矛盾,次要矛盾,逐次解决,一步又一步地稳步发展,在战争面前以斗争求和平,在瘟疫面前以国民的生命为首要目标。
她感召了无数同道志士一起奋斗,凝聚起无可阻挡的内生动力,解决一个又一个问题,纯洁内部,稳步前行。
“红色...真的能有这种国家?没有高修为筛选出具备高心性、高道德的境界,且境界永不退转的领袖,真的能建立并维持这样的国家?”
陈逐倍感震惊,没有永不退转的境界,怎么保证不忘初心?怎么保证不把手段当成目的?
普通人的寿命有限,就算保证了一代人,怎么保证下一代、再下一代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