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则更加不好意思,离尚铁远一点,声音放小道:“我忘了。”
尚铁突然有力无处使,关键这位内侍省大押班态度还很好。
“你没来过国信所,我忘了也正常。”张茂则狡辩道。
尚铁突然像受到十万点暴击,见张茂则黑着的眼眶,估计他可能忙忘了,只好问道:“什么时候还有?”
“下午就有,”张茂则说道,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但是那些相公们不来,只是和夏使底下的人简单谈谈。”
“那我能去吗?”尚铁问道。
张茂则点点头,然后说道:“下次那些相公们同夏使谈判,我肯定会喊你。”
诸位相公同夏使谈判没固定的时间,多数时候是国兴所内侍和夏使底下的人谈判。
什么时候诸位相公有了想法,就会通知夏使,那边的头目才会来谈判。
这些都是由国信所组织。
趁着等下午那场谈判,尚铁看着张茂则身上的绿袍问道:“到时候我也会穿绿袍?”
宋朝官服设计简单,显得朴素、简洁,看起来让人觉得清爽、干练。
张茂则摇摇头,指了指自己说道:“我是管勾官况且只能穿绿袍,你什么都不是怎么可能也穿绿袍。”
说完张茂则指了指那些睡着的内侍:“你穿青色的。”
这时外面响起一阵敲梆声,声音沉闷,穿透力很强。
那些睡着的内侍赶紧起来。
张茂则也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那些内侍,指了指尚铁说道:“今天下午的谈判由这位郎君负责,梁仲,你带他去换官服。”
名叫梁仲的内侍带着尚铁换衣裳,心里却想着怎么称呼他,他们内侍之间都是直接称呼名字,或者是姓氏加官职,比如称呼张茂则为张押班。
但他对尚铁一无所知,只好对尚铁这样唤道:“郎君,敢问何姓,何职?”
“称呼我小尚郎君就好,至于官职,官家也只是说让我来国信所。”尚铁一边穿着官服,一边说道。
倒是梁仲内心起了波澜,忍不住问道:“小尚郎君见过官家?”
刚说完又觉得自己这样问有些僭越了,赶紧解释道:“我进宫以来总共也只见过官家两面,后来就到了国信所做事,询问小尚郎君倒是有些僭越,将任都知教的规矩忘了。”
尚铁满不在乎,穿上青袍以后活动了一下,还挺舒服。
“小梁,下午了谈什么?”
梁仲说道:“小尚郎君,我们只需要同夏使那边把以前谈过的条例检查一下就没事了。”
尚铁停下活动,有些不理解的问道:“不是谈判吗?”
梁仲显然也有些意外,理论上是要谈的,然后这边把谈的内容交给相公和官家,那边交给夏使。
但是,这些内侍,包括夏使那边的人对谈判都没什么信心,平时也只是给上面的打下手。
从梁仲的眼神里看出回答,尚铁点点头也没再问。
只好穿着官服坐在椅子上等夏使那边来人。
申时,夏使那边姗姗来迟,尚铁整理整理衣裳,突然意识到什么,躲在门后观察起来。
没有上次被自己扔砖砸到的光头夏使。
虽说夏人都是秃发,但像光头夏使那样秃的彻底的肯定很少。
尚铁坐在一角,看着这些夏人和内侍互相检查条例,相互之间一句话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