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爱红母子水性都不差,可怜花生太鲁莽,被两人设计拖到河心的湍流中,亏得他年轻身板结实,不然早被暗流卷走了。
宁远洲连鞋都顾不上脱,蹭的一下潜入水中,王爱红母子是分头跑的,花生死死抓住女人的胳膊,两人在水里扭打了半天,最后体力不支的王爱红被花生强拽上岸。
“呼呼……宁队,陈华往上游跑了。”
气喘吁吁的花生被风雨迷了眼睛,河面一浪接着一浪,很快便把宁远洲吞没。
暴雨瓢泼着扑向河心,宁远洲远远看到陈华躲在一块礁石后面,黑暗中,对方一个猛子扎进深水里。
等他靠过去的时候,湍急河道表面已经形成了一轮漩涡,漩涡越扩越大,潜在水下的陈华被水流推了进去。
对方努力把头浮出来,宁远洲见状,赶紧解下皮带,甩过去,把他往自己这边拉。
视线可见度很低,当陈华距离宁远洲仅一臂之遥时,他忽然摸到腰间藏着的刀,对准宁远洲的腰扎过去。
血一点点被喝水稀释,暗流卷过来的砂石渗进伤口,宁远洲吃痛的皱着眉,手上抑制陈华的力道始终不肯松。
几声惊雷划过天机,那动静似乎要把天一分为二,飓风卷起的水墙瞬间朝他们盖过来,眨眼间河面的两个人都不见了。
岸边,花生一边喊一边往河里冲,可不论他怎么叫,始终无人回应。
暗流把两人卷入河道,不知过了多久,陈华率先从昏聩中醒来。
周围黑乎乎的,一点光都见不着,他弓着腰摸索了半天,发现追他的丨警丨察也在。
口袋里的折叠刀还在,他哆嗦着手想解决掉碍事的人。
正要动手,突然,背后闪过一丝光亮,紧接着消音手枪响了,子丨弹丨打中了他的右臂,剧痛迫使他扔掉刀具,倒在烂泥里翻滚痉挛。
花生和秦臻从草丛里猫出来,见命中了陈华,两人都松了口气。
夜雨还在继续,王爱华被增援警力带回去审讯,陈华被押去医院做取弹手术,至于宁远洲,他之前的腰伤本来就没好全,现在又引起了发炎溃烂,搞得主治医生都特别恼火。
肖老板伤势最终,他的双腿倒也还能接上,只是不如以前灵活了。
可惜瞎掉的眼睛和扎聋的耳朵再也无法复原,那条被剪下来的舌头最终在仓库的垃圾桶里被找到,但因为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即便是接上了,味觉和说话能力也无力回天。
兜兜转转,再听到后续时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
期间陈华和王爱红,都把罪名揽到自己头上,但其实真相是两人合谋。
王爱红是两年前入职的黄梅客栈,那个时候李建业、张美云、肖云龙都还活得好好的。
为了转移剧院其他的人的目光,王爱红愣是折腾除了夜半鬼唱戏的异闻。
其实装鬼的人一直是她,她利用清场打扫的间隙,在剧院的各个角落安置死人用的东西,到了晚上,夜黑风高,她偷偷用配来的钥匙打开小仓库的门,溜进去画上不人不鬼的妆,在那个戏台上打转。
陈建军的死给陈华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他高中没念完就出来谋生,在化粪厂当仓管的时候,偶然看到一则手机新闻,说的就是人彘的做法。
李建业和张美云都是王爱红杀的,她和这两人朝夕相处,最知道他们害怕什么。
一年前的晚上,王爱红照例在小戏台装神弄鬼,当晚剧场的人都出去聚餐,李建业喝醉酒,老早被送回来。
恍惚中,他看到穿着戏服的王爱红,以为自己撞了鬼,吓得四处逃窜,王爱红有意把他往院子东南角的水井逼,在对方无路可走后,一把将酒后精神恍惚的李建业推入水井。
至于张美云,她的死可谓是天意,那天下着雨,走廊上湿漉漉的,张美云抱着一兜针线从外面进来。
王爱民提前她的必经之路上牵好了细绳,张美云被绊倒后,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对方就卡在木走廊夹缝里的锥子扎死了。
两条人命,让鬼唱戏的噱头在剧院里传开,心虚的肖云龙刻意回到双水镇给陈建军上坟,后来和肖老板一样,被陈华打晕,带到河边的仓库做成人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