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雨里夹杂着风,秦臻可能是觉得有点冷,蹲在屋檐下抱着胳膊,像一只离家出走的流浪狗。
“我没带馆里的钥匙,先去你那借住几天。”
因为蹲得有点久,他起身的时候忽然觉得天旋地转。
还在唐潮见他脸色不好,扶了一把,不然他当场就得扑街。
“行啊,我家的双人床上,永远有你一个位置。”
唐潮痞气的吹了声口哨,秦臻白了他一眼,大步跨坐上车。
整理雨衣的时候,他无意中碰到了对方的肩膀,紧接着便听到一句闷哼。
“你受伤了?”
“没事儿,昨天不是下雨么,打滑翻车了,肩膀磕马路牙子上……”
唐潮艰难的抬起手,抓车把都有些吃力,显然摔得不轻。
枫叶别墅离五一路不算远,二十分钟的车程,不过因为唐潮的胳膊吃不上劲儿,不敢加速,两人愣是在雨里折腾了四十来分钟。
唐潮的家离当铺不远,是一个两室的公寓,他平时着家的时间不多,屋里又乱又脏。
“有点乱,待会儿我收拾收拾,你睡哪间自己选?”
唐潮随性的往沙发里一倒,杂乱的客厅里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先借我套衣服!”
“在卧室的衣柜里,叠好的都是新买的,你自己挑。”
对方把脸埋进抱枕里,显得声音有点闷。
这间公寓很早之前就在了,似乎是唐潮的家,但认识他这么多年,秦臻从来没听他说起过家人的事。
屋里没什么生活气息,甚至连一张和唐潮生活相关的照片都找不到。
窗户常年没有打开过,帘子上的灰厚到能呛死人。
“我去,你这多久没着家了?”
“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这附近酒店的常客。”
“您老还是悠着点吧,小心运动过量导致肾亏。”
“我亏不亏,你可来试试!”
唐潮嘿嘿一笑,装模作样站起来,一副要霸王硬上弓的架势。
“别闹……诶,那些照片上的人是谁?”
推搡的过程中,秦臻忽然发现台灯下压着一大摞照片。
“别提了,一个客户的儿子失联快一个月,也不知道她聪哪儿打听到我有找人的渠道,出三万块让我帮这个忙。”
“天知道,这几天我怎么过来的,下水道都翻遍了,捞出来好几鞋,就是找不见人。”
唐潮一提起这茬,就开始叨叨他最近的血泪史。
当铺的生意不景气,要不是最近差钱,他还真不乐意接这活儿。
委托人是个国际摄影师,是当铺的大客户,不能得罪,唐潮也找了小半月了,海陆空三方都没有他的出入境信息,人肯定还在榕城,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好不容易把屋子收拾干净,唐潮在楼上叫了一大桌菜,给秦臻接风。
正吃着,一个熟悉的号码突然窜上屏幕。
“秦教授,听说你昨天出院了,真是不好意思,我这边有点忙,都没去探望你!”
电话里,宁远洲的声音有些疲惫。
“难得宁队能记挂我,怎么我听你这声音,昨晚没休息好?”
秦臻往嘴里塞了块肉,含含糊糊的问。
“别提了,昨晚月亮山发现了一具男尸……”
说完宁远洲就后悔了,刚准备转移话题,秦臻突然接着道:“月亮山?我昨晚去那参加了花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