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洲围着歪脖子树转圈,拨开蓬松的枯叶,周围找不到半个脚印,但仔细往黄泥里一瞧。
他的目光被一个斜口印吸引,痕迹很深,是新的,按照这个创面,扎进去的该是刀剑之类的利器。
结合坂田小百合日本人的身份,他摸摸下巴,忽然联想到日本的武士刀。
在日本,有一个叫忍者的职业,他们可以用武士刀飞檐走壁。
小百合身上没有发现证件,能知道的只有她的名字。
张林昆平静下来后,给助手打了个电话,交代他把准备工作做好,待会儿他过去直接尸检。
“带我去你家看看!”
从后门绕过一个篮球场,进到公寓的走廊,走楼梯上二楼,右手边那一户就是张林昆家。
门口有一个大鞋柜,地面很干净,一套睡衣搭在沙发上,小百合穿的帆布鞋还在墙根。
“进来吧!”
“嚯,你家还挺大!”
这是宁远洲登门,和他想象的差不多,张林昆的家和他本人一样条理清晰。
“昨天她睡哪儿?”
“喏,左边那间次卧。”
顺着张林昆手指的地方走去,房间里的窗户是开着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一条白色连衣裙晾在阳台上,枕头上没有头发,床单也无压痕。
宁远洲把被子摊开来,凑近闻了闻,只嗅到一股清新的洗调剂香味。
昨晚小百合压根没睡,屋里两套衣服都在,这就说明,和服是在这换的,她不可能光着身子出去。
“你真的什么声音都没听见吗?”
宁远洲梗着脖子,低沉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没有,但我昨天睡那么死,显然是不正常的。”
张林昆还穿着睡衣,他想着回房换件衣服,进门时,忽然发现墙角多出来一个鬼娃娃。
他觉得很诧异,明明昨天还没有的。
鬼娃娃穿着红色的和服,脸上保持着阴森的笑容,盯着娃娃的眼睛看久了,人会有一种眩晕感。
家里没有扭打的痕迹,甚至连一个多余的鞋印都没有。
“这案子蹊跷得很,这样,正好花生刚转给我一份最近出入榕城的外籍人员名单,你要不蹭我车回局里?”
“也好,走吧!”
屋里除了衣服和鞋,什么都没留下,实在是无从下手。
花生发来的名单里有一百来号人,其中,一个家庭引起了宁远洲的注意。
这是个日本四口之家,妻子叫坂田美惠子,丈夫叫坂田太郎,女儿小百合和死者同名,还有一个十岁的儿子坂田山野。
花生隔了一会儿才把这家人的证件照搞过来,经张林昆确认,死者就是这家的25岁的女儿。
可仔细看四个人的照片,孩子和父母一点都不像,坂田太郎脸上有一个大刀疤,看面相跟日本黑社会差不多。
然而坂田美惠子却画着暗红色口红,脸上盖着大面积的白丨粉丨,没有打腮红,看起来白的不太正常。
死者小百合和弟弟山野相差十五岁,而且相貌也是天壤之别。
小百合长相伶俐可爱,而男孩的右脸却有着丑陋的深蓝色胎记。
更气管的是,这四个人的家庭住址,都不是同一个地方。
美惠子住在东京、坂田太郎住在大阪、小百合住在北海道、最小的男孩住在奈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