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被他的话吓出来一身冷汗，但医院还是得去，只能咬着牙，将精神高度集中。
后半段路程很顺利，从404国道出来后，大家都松了口气。
二十分钟后，四人在医院报到，办完入院手续后，秦臻坐在楼梯间的台阶上，给宁远洲打电话报平安。
听筒里，对方的声音异常疲惫。
“我到医院了，人没事，你那边有进展吗？”
“嗯，那就好，辛苦了，我这有个坏消息，长夜难明找不到人了，你暂时先别回来。”
“好，我明天白天再过去。”
“行，先这样，我这边还有别的事”
挂掉电话，已经深夜十一点过，花生的头撞破了，缝了针，大胖严重一些，需要休养，牛仔服男的右小腿断了，现在打了石膏，吊在病床上。
趁着他们昏睡的功夫，秦臻抱着怀里的万尸灯，准备去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很少人知道，也是他生平第三次去。
他的手软绵绵的，可能是惊吓过度，导致拳头都握不稳，为了避免发生交通事故，他还是选择打出租。
夜晚的街头宁静而落魄，车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方钻入一条破落的小巷。
秦臻在尽头下了车，穿过两处老胡同，再走一段，下到地下通道。
这里已经废弃了，很少有人会过来，仅有几个内行知道，里头住了一位高人。
地下通道里有点闷，秦臻借着手机灯一路往前走，直到看见一个塑料工棚。
门是开着的，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坐在门口听戏。
秦臻走进，老头紧闭着眼睛，脸上全是岁月的沟壑。
“荣荣叔。”
他张张嘴，艰难出声。
那人迷糊睁开一只眼，看到来人后，慢慢坐起来。
“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这座小工棚就是荣叔的家，在古玩行当里，他算得上是资历最老的前辈，老来为了躲灾，却只能栖身于此。
“荣叔，最近身体还好吧？”
“有事说事，别跟我套近乎。”
老头脾气不好，回避了秦臻的关心。
“有样东西，想请您掌掌眼！”
他把灯盏从递过去，荣叔拿到手上一看，惊愕的站了起来。
“这是万尸灯！你母亲在世的时候，一直想找的宝贝！”
“荣叔，您能告诉我，这个万尸灯除了镇魂引路，还有其他作用吗？”
荣叔捋了捋胡子，咂咂嘴道：“万尸灯燃，焰同黄泉，招来百鬼，予以通天。这盏灯被拆开过了，尸油沉淀，有人想成仙！”
他饶有趣味的看着秦臻，当面把万尸灯上的莲花一瓣一瓣掰开，露出里面的灯油。
灯油由两部分组成，底下那一层是黑色，非常硬，上面那层是棕色的，要软很多，指甲能扣下来。
荣叔看了看灯芯，凑近一闻，又道：“这尸蜡的成色也就是这几年的事，你从哪里得到这盏灯的？”
“从一个山庄老板手上！”
“孩子你记住，路在脚下，莫信神佛！”
“谢谢荣叔指点。”
和秦臻顾虑的一样，黄泉度假山庄的因果，终究还是在这盏万尸灯上。
荣叔关掉收音机，工棚里的灯烘烤着两人的脸，秦臻和母亲很像，他看着看着，忽然笑了。
“你和她一样，心太软，有时候心软能城市，但有时候，也会坏事。”
一阵风吹过，驱散了空气中的闷热，看着老人蜗居在这种地方，秦臻忽然正经道：“荣叔，搬出来住吧，这里湿气重，您年纪大了。”
“不必了，那两拨人想找我不是一两天，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