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英才道:“单凭我付家人手,恐怕不足,大家都派出家里得力人手,务求一击必中。”
钱不用点头:“这是自然。”
商议已毕,众人散去,付省身领着人手星夜出城而去。
陈宫之内,段思贤正在作画,段栖梧在一旁研磨伺候。
段思贤把画笔放下,长长出了一口气,一幅猛虎下山图跃然纸上。
段栖梧赞道:“父王功力更胜从前,这老虎好似要从画里扑出来一般。”
段思贤摆手笑道:“毕竟老了,若在以前,不会这般费心费力。”
宦官们把画收好,退了出去。
段思贤坐下端起茶杯低头品茶,突然出声问道:“谢都督又打了胜仗,你怎么看?”
这话问的有些奇怪,打了胜仗不是该高兴么,该奖赏么,怎么会这样问?段栖梧弄不清楚段思贤的心思,只好答道:“这都是父王用人有术,谢都督用兵有方。”
“朝中有人却不这么看,他们觉得谢至仁威胁到了他们。”说罢看着段栖梧,好似要看透他一般。
段栖梧跪了下来,道:“谢都督国之栋梁,与我陈国有大功,些许闲言父王不必放在心上。”
段思贤站起来走道段栖梧身边,低头看着他道:“我毕竟老了,将来陈国还是要交到你手上,到时候你与世家如何自处?”
“父王春秋正盛,儿臣岂敢有非分之想。”
“回去吧,多想想今日说的话。”
段栖梧大汗淋漓退了出去,他明白自己与几大世家之间走动过于亲密已经惹的段思贤的不满了。今晚突然召自己进宫,便是对自己的警告了,回去之后,段栖梧便紧闭大门,不见任何人。
第二日,烟雨朦胧,付省身带着三大世家五十余好手,立马离万安城外二十里的小山丘之上,看着不远处由二十余人护卫的马车。
“公子,确定了,马车之内便是谢至仁,周围十里没有埋伏。”一骑飞马来报。
付省身伸出手掌接雨,待到手掌尽湿,猛的握住,狞笑道:“动手!”
一声令下,马蹄翻飞,泥水四溅,三十余人直扑马车而去。
“戒备!敌袭!”马车周围的人纷纷拔出兵器迎敌。
这些人都是军中好手,战阵之上无不是以一当十之辈,他们死死护着马车,与敌人拼死力博,悍不畏死之气,使得袭击的人顾虑重重,江湖之人,身手再好,面对真正的军中猛士的配合,一时之间也占不了上风。
“废物!”付省身怒骂:“一起上,决不能让谢至仁跑了。”
付省身手下的人加入,那二十余人再也抵挡不住,砍死砍伤二十余人的时候,再无一人能站立。
“大都督,付某等你多时了。”付省身狂笑道。
手下的人上前揭开车帘。
付省身笑声顿时消失,脸声露出惊容。
马车之内,空空如也!
付省身跳下马来,冲上前去,里外翻找,却连谢至仁的影子也没有看见。
“中计了!”这是付省身唯一的念头。
“快走!”付省身翻身上马,此时他只想赶快离开这里,自己的计谋被谢至仁算中,此事必须立刻禀告自己的父亲,做好应对。
此时,谢至仁披着蓑衣站在雨中,神情肃穆往地上倒了一杯酒,他的身后是五百王宫禁卫。
“大都督,人来了。”亲卫走过来说道。
“杀。”谢至仁语气平淡,让人听不出悲喜,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付省身带着人急匆匆赶来,转过弯,便看见有严阵以待的王宫禁卫。
“走!”付省身大叫道:“回去。”
但已经来不及了,一阵箭雨飞来,便有许多人被射落在地,付省身胳膊挨了一箭,在家中护卫保护下逃了出去。
王宫禁卫纵马追来,不时放箭,付省身周围的人越来越少。
跑出去大约二十里地,付省身身边只有五个人,而且个个带伤。
万安城是回不去了,自己断不能让谢至仁捉住,不然付家大难临头。
“分开逃命!”付省身叫道:“若能逃出去,务必告诉父亲,王宫禁卫出现了。”
付省身咬牙,转身便往南向林州方向而去,那里是付家的天下,只要进了林州,便是段思贤也不得不慎重。
“大都督,按你吩咐放走了几个活口,抓了一些活的,可要问话?”亲卫押着人,来问谢志仁。
“拖在马后,随我进城。”谢至仁翻身上马,动作利索,哪里有丝毫病态。
这一日,万安城中的百姓见到从未见过的震撼一幕,十余死尸被拖在马后,如牲口一般从南门而入,向王宫而去。
谢大都督,用这种方式,告诉万安城的人,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