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oatcFile = "/www/wwwroot/xin_floatAdc.txt"; 说好对师尊大逆不道呢(一丛音)_章节目录 第24章 温柔如水(1 / 2)_说好对师尊大逆不道呢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新笔趣阁

章节目录 第24章 温柔如水(1 / 2)

明灯将院中四散的春意收回掌心, 恭敬行礼:“圣尊。”

宫确眉目如画,浑身气势内敛,空寂安宁, 好似悲天悯人的神佛。

他微微驻足, 视线在虚空一掠而过,从禅室转向方才明修诣离去的方向。

明灯屏住呼吸, 暗暗替宫梧桐捏一把汗。

宫确淡淡道:“那人是谁”

“明首尊之子明修诣。”明灯见他如青玉釉光的眸瞳,犹豫一瞬,试探着道, “圣尊在看他的因果”

宫确未说话,继续顺着婆罗花铺成的路朝着禅室走去。

他的脚步离开后, 地上虚幻的白花缓缓钻入地底,一眨眼便不见了。

禅室中, 宫梧桐正在强迫自己静心, 手中佛珠被他拨弄得咔咔作响, 闭着的羽睫也微微颤动任谁看都能看出他此时的心慌意乱。

外面传来轻缓的脚步声,来人似乎踩着三层木阶上了长廊, 不紧不慢朝着禅室的方向逼近。

明明外面笼罩的气息让人心神安宁, 宫梧桐却恨不得跳窗逃走。

终于,脚步在禅室门口停下, 而后便是雕花木门缓缓被拉开的摩擦声。

小案上的檀香突然被灌进来的风吹散, 好一会才重新凝成一条细细香雾。

宫梧桐偏头看去。

宫确身形颀长逆光而立,身影斜斜落在禅室上:“梧桐。”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宫梧桐在听到这个温润如玉似的声音时,竟然浑身打了个哆嗦,差点五体投给他爹行个跪拜大礼。

“爹。”

宫梧桐故作镇定行了个礼, 乖顺得好像和平日里的不是同一个人, 他稍稍酝酿, 轻吸一口气打算先发制人,先哭一顿诉诉苦再说。

这一招对他舅舅很管用,只要说个“我苦”,任何责罚都能免去。

“嗯。”宫确淡淡应了一声,在宫梧桐终于酝酿好眼泪刚要开口时轻声道,“等一等。”

宫梧桐即将出口的哭诉瞬间戛然而止,他噎了一下,做戏的眼泪也下不来了,只能干巴巴地道:“哦、哦,好的。”

宫确将门半开让春风裹着梨花香拂进来,缓缓走到宫梧桐对面的蒲团上盘膝而坐,和宫梧桐有五六分相像的面容古井无波看着他。

“好了,开始哭吧。”

宫梧桐:“”

宫梧桐哪里还能哭得出来,端正跪直,耷拉着脑袋不吱声了。

宫确朝他脸侧伸出手,宫梧桐还以为要挨打,吓得一闭眼睛,却感觉到一股檀香在他耳边轻抚而过,似乎是勾起了一个什么东西,扯得他耳垂微微一颤。

宫梧桐暗搓搓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余光瞥见宫确的手正拈着他耳饰上的孔雀翎,眸子无情无感。

宫梧桐:“”

宫梧桐暗叫糟糕。

宫确自幼苦修,清心寡欲惯了,从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但奈何宫梧桐爱臭美的脾性铁随纵雪青,恨不得将世间最美最华丽的东西往自己身上堆。

宫确管不住一袭艳袍的纵雪青但凡他多说纵雪青一句,那天生勾人魂魄的魅魔就能直接面不改色把衣裳脱了,还会娇笑着倒打一耙说佛子真是个假正经。

真正经的圣尊无法,只能去管宫梧桐,省得他整日沉迷打扮,天劫时再多添心魔。

宫梧桐自幼拜入九方宗尘无瑕门下,因为整个宗门的纵容让原本只穿素色衣裳的宫梧桐彻底放飞天性,什么美穿什么,红尘苑中数十个储物格里都是他打扮的饰品。

他爱昙花,每日都要换上新鲜的一枝当做簪花,九方宗灵卉谷中的碧玉昙花皆是为他所种,可想而知他是有败家了。

宫确忙起来一年根本见不了几次,每次过来九方宗时必定会提前一天告知这一天的时间足够宫梧桐将他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全都藏起来,顺便沐浴更衣换个他爹顺眼的白衣僧袍静坐禅室参禅跪经。

这样才不会挨骂。

谁知这一次宫确竟然连招呼都不打就过来了,宫梧桐措手不及,吓得耳饰都忘记摘掉。

察觉到宫确对那孔雀翎的不满,宫梧桐脑海中一瞬间闪现无数种说辞,但很快就被他掐熄了念头。

他平日里浪出花的伶牙俐齿,完全不敢对着宫确用,因为他爹根本不吃这一套,一个清冷的眼神扫过来就让宫梧桐收了所有花花肠子。

宫梧桐蔫了,小声道:“爹,我错了。”

宫确罕见得没有拽掉那五彩斑斓的孔雀翎,慢条斯理收回手,淡淡道:“错在何处”

那孔雀翎沾着宫确手中清冽的檀香,微微飘回宫梧桐耳朵旁,垂在脖颈处,将他冰得浑身一抖。

宫梧桐忙不迭将耳饰拿了下来,讨好地道:“不、不该戴这种华而不实的玩意儿,等会我就扔了。”

宫确:“嗯,还有呢”

还有

宫梧桐:“哦哦哦不该把玄斋那块您亲笔写的石头给毁了。”

宫确也不生气:“哦,原来你还将玄石给毁了继续。”

宫梧桐:“”

宫梧桐苦思冥想,又想到一条“罪证”,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上个月不该去调戏佛子哥哥他是不是向您告状啦”

宫确指腹轻轻在手腕间的佛珠一抹,一只灵力幻化而成的蝴蝶围着他的指尖不停旋转。

“还有。”

宫梧桐干巴巴道:“啊,他、他没告状啊。”

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宫确不看他,等着他继续交代自己的“罪行”。

宫梧桐觉得自己这段时间乖得不得了,根本没做什么恶事,又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直到在外面候着的明灯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闷咳几声,从咳嗽声中憋出不太明显的两个字。

“咳咳徒咳咳咳弟”

宫梧桐歪歪脑袋,什么弟

徒弟

宫梧桐这才想起来他那三个满身麻烦的徒弟,吓得辫子差点翘起来,脱口而出:“哦对,徒弟”

宫确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

宫梧桐被这清清冷冷的一眼看得心中发慌,他小心翼翼道:“爹爹,我我收了三个徒儿,各个灵根极佳,等会让他们过来给您瞧瞧”

宫确淡然看他:“收徒确定不是你强插因果”

宫梧桐噎了一下,若不是他窥探天机去了魔族,那三人应当还在魔族受苦。

的确算是他插手拨乱了因果。

宫梧桐知晓什么事都瞒不过宫确的眼睛,只能彻底自暴自弃,恹恹地嘀咕道:“我真的不是在玩闹,我只是算了,您罚我吧。”

宫确神色凉薄看他。

宫梧桐一狠心,将眼睛一闭,等着宫确罚他。

只是他提心吊胆等了半天,嘴唇都发白了,却没等到预料到的责罚。

宫梧桐试探着悄咪咪睁开一只眼睛,就瞧见他那如天边雪莲的爹正在垂眸看着指尖那只振翅欲飞的蝴蝶,根本没打算搭理他。

宫梧桐:“”

宫梧桐紧提着的一颗心直直从喉咙里砸回去,差点把他呛到,他有气无力道:“爹,您干吗呢”

宫确指腹停着那只虚幻蝴蝶,轻轻抬指一动,蝴蝶翩然而飞,轻巧围着宫梧桐飞来飞去。

“罚你”宫确终于开口了,他随手拿起旁边的一册佛经,“你可会改”

宫梧桐忙不迭道:“改啊,我记性可好了,不罚我都改得彻头彻尾,不会再犯。”

宫确掀开佛经看了几页,眸子倏地一动,仿佛风吹皱青瓷杯中的茶水,荡起一圈涟漪。

宫梧桐膝盖都跪疼了,就想着让他爹大发慈悲不罚自己,谁知宫确执着那册佛经随手丢到他面前,一张不堪入目的春戏图直直撞到宫梧桐眼里。

宫梧桐:“”

“十六岁开始你就用佛经册子包着这种污秽的东西佯作用功。”宫确看他,淡淡道,“十年过去,你改了吗”

宫梧桐差点一头栽到那不堪入目的春宫图上。

他方才太慌张了,一时间将佛经课上拿来糊弄佛子的佛经册子拿过来了。

宫梧桐差点哭了,将方才教导徒儿的那句“哪怕被人发现看春宫图也要淡定自若”直接给嚼吧嚼吧吞了。

他现在要吓得把身子都给抖散架,铁证如山,他连反驳都不敢。

宫确知道他改不了,将册子放下,见宫梧桐仿佛霜打的茄子都蔫了,淡漠的眸子浮现些许无奈。

宫梧桐垂着头,已经开始幻想自己被宫确当着整个九方宗责罚的悲惨场景他素日里虽然不要脸,但都这么大了犯了错被爹罚这种事还是太过羞耻,他想一想都觉得脸皮发烫。

就在他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时,宫确突然道:“我今日过来,是寻到了让你入睡的法子。”

宫梧桐迷茫抬起头,小脸惨白:“这、这是责罚吗有点狠啊爹,你还不如把我吊在树上打一顿呢。”

宫确:“”

宫确瞥他一眼:“过来。”

宫梧桐屈膝爬了过去,隐约瞧见宫确指尖有一抹蛛丝似的纤细灵力同围着他转的蝴蝶相连,呆了好一会才诧异道:“这是控梦”

“你知道”

宫梧桐乖乖盘膝坐在宫确身边,见宫确似乎没打算揍他,点点脑袋:“九方宗藏书阁的书我已全部看完,这个阵法的残本曾在一本古籍上见到过。”

只是那本古籍却是被封印在藏书阁底下三层的,尘无瑕不准他看,他还是在云林境成了宗主后,软磨硬泡让师弟带自己进去看的。

宫确也省得解释了:“嗯,躺下。”

“这是禁术,对施术者灵力神魂有损。”宫梧桐并不想靠这种禁术入睡,他摇摇头,“您是在哪里寻到的完整的阵法”

宫确:“你娘寻来的。”

宫梧桐“哦”了一声,对这个能让他安稳入睡的阵法没有任何期待:“您不必为我冒险施术,我已寻到了新药,过几日就能”

宫确虽然看着温和如玉,实际上却异常强势,他像是没听到宫梧桐的拒绝,手指轻轻一动,那蝴蝶当即散成灵力将宫梧桐整个裹住。

宫梧桐眼眸有一瞬的涣散,前所未有的睡意袭向脑海,他身子微微一晃,手指扶住小案,似乎想要保持清醒。

但宫确的灵力哪里是他能抵抗得了的,很快他便支撑不住一头栽到地上,手指勾住宫确的衣摆,似乎想要说什么。

“我”

宫确已没再看他,而是朝明灯传了句音。

宫梧桐缓缓闭上眼睛,蜷缩在宫确身边,终于沉沉睡去。

他骤然失去意识,脖子上的红绳瞬间苏醒,眼看着就要缠紧将他强行唤醒,宫确的手从旁边伸过来,只是轻轻一抚,红绳像是一条被驯服的蛇,安静地落了下去,没了动静。

宫确似乎不太喜那几根红绳,手指轻动想要将其毁了,想了想又将手收回来。

禅室有春意,暖风从门轻拂进来,宫确将明灯递过来的大氅披在他身上,看着他紧皱的眉头许久,手指在他眉心一抵,强行入了他的梦。

宫梧桐果然在做噩梦。

梦中山崩地裂,尸横遍野,无数幽魂厉鬼挣扎着咆哮,在一片无尽荒原中如同妖风似的一掠而过,朝着最中央的人影疾冲过去。

宫梧桐一袭白衣站在最中央,眸子涣散盯着虚空,对周围的惨状置若罔闻。

他像是吓懵了,又像是早已习惯,满脸无动于衷的麻木。

有一阵裹着黑雾的东西缓缓朝他靠近,像是要将他整个吞噬,宫梧桐猛地回神,脸上罕见地浮现一抹惊惧到了极点的神情。

他知道逃不掉,根本生不起丝毫逃走的念头,直接捂着眼睛蹲了下来。

那黑雾猛地扑到他背后,只是还未触碰到他,便被一道灵力击散。

修士的梦境很难操控,哪怕修为高如宫确也要借助阵法才能彻底操控梦境,宫确站在不远处,身形如暖玉将周遭污浊雾气和怨灵隔开,抬手轻轻掐了个法诀。

只是一刹那,一如当年宫确抬手融化千年雪山一样,周遭所有的污秽、怨灵全都消失不见。

天地静止,雷鸣消退,白虹贯日。

宫梧桐似乎呆了呆,有些迷茫地朝宫确看去。

宫确足下阵法陡然升起,宫梧桐的梦境彻底受他操控。

“乖,去做个美梦吧。”

话音刚落,宫梧桐的身形顿时四散成无数蝴蝶,消散在原地。

宫确安静看着,正要离开梦境,但不知为何,他突然想知道宫梧桐的美梦到底是什么。

宫梧桐年幼跟在父母身边长大,等到大一些了便去了九方宗修行,他看起来处处仰仗宫确和九方宗,实际上性子却十分孤僻独立,连那脖子上古怪的红绳也是他自己研究出来束缚自己的。

宫梧桐虽然叛逆浪荡,却并非天生反骨的邪恶之徒,他一门心思只知道耽于享乐,沉溺那虚无的杜撰话本,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宫确想了想,按照宫梧桐的性子,他做的美梦不过也是能安稳入睡,放肆享乐,总归不会太离经叛道。

怀着这样的想法,宫确圣尊没有一丝一毫的准备,一脚踏入了宫梧桐的美梦中。

宫梧桐梦中最好的住处依然是红尘苑,昙花兰花盛开,明月如钩。

宫确缓步走进去,发现宫梧桐房中灯火通明。

他房中的灯,每晚都是从深夜亮到天明的。

只是这一回,宫梧桐却没有像平日里一样枯坐在榻上干瞪眼到天明,反倒坐在外室的蒲团上,支着下颌笑眯眯地看着半掩的门口。

梦中的宫梧桐十分随心,身上一件华丽紫袍,头上戴着碧玉昙花,耳戴孔雀翎,手中的扇子更是靡丽,亮得宫确圣尊险些要在梦中罚人,将宫梧桐的美梦变噩梦。

宫确冷淡地想:“美梦就是衣着奢靡,惫懒放浪”

也就这点出息了。

宫确正要离开,突然听到门被人轻轻敲了一声。

接着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外传来:“师尊。”

师尊

宫确停下步子。

只见宫梧桐一改方才的懒散,亢奋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快步走到内室的榻上一躺,好一会才故作恹恹地道:“何事啊”

没等宫梧桐同意,外面的人直接推门强势而入。

这本该是极其大逆不道的行为,床上的宫梧桐却握紧身下的锦衣,满脸都是窃喜和期待。

宫确:“”

很快,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男人从外室撩开窗帘而入,浑身皆是阴鸷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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