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间老牛沉稳有力的吼叫，像是在宣扬自己的功劳。
清风拂面，感受着田间的气息，隐隐可以嗅到青草香和土壤中的土气。
所谓吃山靠山，吃海靠海，我老家算是山区，换句话说我算是山里出来的孩子，很穷困。
大山里出来的孩子，很不容易，几乎算是整个村子里的骄傲了，我当然也不例外，我继承了我父亲的衣钵，我父亲曾经是村子里的骄傲。
我也不例外，只不过自从父亲离世之后，母亲就没在市内住，她说那里太喧嚣不喜欢，结果又回到了老家这个地方。
“旭东，你们老家这个地方环境真好，鸟语花香，像是一个仙境。”
雪婧坐在副驾驶欢呼雀跃，开心的像是一个孩子，新奇的不停往外看，我第一次发现原来雪婧喜欢这种地方。
老家这种地方，路不好，坑坑洼洼的，也就空气比较清新。
“雪婧，你喜欢这里吗？”
我仰着头，看着雪婧开心的样子，打心眼里高兴。
说实话，虽然我从小是在城市长大的，但这期间我父亲也会经常带着我回老家体验生活，和雪婧一样，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我也深深喜欢上了这里。
父亲在时我还会时常回来看看，直到父亲去世，我很少过问老家里的事情。
“旭东，原来你老家是山区的啊，听说山区经济条件挺差的，不过环境真好。”
雪婧不停的跟窗外的大爷大婶打招呼，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样。
我凭借自己仅有的记忆行驶在村子里，这个地方算是深藏在我记忆深处了，童年的时候经常来这里。
“雪婧，前边就是我家了。”
车子在村子的土路上行驶的很慢，我依稀记得我家是在村子最边上的位置，开了好久，总算是见到了记忆中的那个地方。
雪婧被我的话勾起了兴趣，眨巴着大眼睛，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那座土房子。
“我们走吧，我母亲腿脚不太方便。”
我拉着雪婧，母亲腿脚不好很少出门。
雪婧愣了一下，神色突然开始变得慌张起来，我抓着她的手明显可以感受到她的拘束。
咚咚咚。
我重重的敲着门，清脆的回响以至于让母亲可以听到。
“谁啊？”
良久，院子里总算是传来母亲倦意的声音。
咣当，推开陈旧的木门，一道略显佝偻的身影站在我们面前。
母亲一身简单朴素的碎花衬衫，带这个老花镜手里还揣着一根银针，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打量着我们。
那模样就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
“旭东，是，是你吗？”
母亲望着我，推了推老花镜，手里的银针啪嗒掉到了地上。
我分明看到她花白的鬓角头发都稀疏了很多，以前的头顶的黑发如今已尽数变白，看上去苍老了许多。
她的手更是布满了皱纹，身形佝偻的看着我，那眼眶的泪水与激动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妈，我，我回来了……旭东回来了。”
我颤颤巍巍的说着，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悸动，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当看到母亲的第一眼，我早已心碎，这个为我操劳了半辈子的人，她真的老了，如风烛残年的柳絮，飘荡在风中。
孤苦，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