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气又好笑地傻傻地笑。</p>
李诺雅的气到这里消了,却又是莫名地委屈,委屈到泪如地下泉水欲要涌出来。</p>
她强忍着,她觉得女人不应该流泪,特别是为一个薄情之人。</p>
不值得!</p>
不值得!</p>
她本想转身离开,还是不舍地留下来了。</p>
李诺雅还是心存幻想,在门外等。</p>
风越来越冷,夜越来越深。</p>
腿酸了,她蹲下了,她不想自己是狼狈不堪的,她要让康斯旦丁看到一个美丽动人的美女佳人样子,而不是一个落魄的模样。</p>
“呼呼呼。”</p>
寒风凛凛,双人床上的被窝里的情侣,相拥而眠,是多么温暖。</p>
夜深了。</p>
天又明了。</p>
街道终于有人喧嚣叫闹。</p>
她等的人还没有出现。</p>
她累地想坐在地上,美丽动人的形象让她坚持着,最后还是选择蹲一下,再站起来。</p>
为了驱散疲倦,她只能走来走去。</p>
…………</p>
阳台外的天空,隔着黧黑色的玫瑰窗帘,已经暗了。</p>
门后,久久未动的康斯旦丁似乎睡觉,似乎闭目养神,紧闭的深邃的眼眸,睁开了眼睑。</p>
歌莉娅在康斯旦丁的腿上睡着了,打着小小的鼻鼾。</p>
康斯旦丁一支手扶着歌莉娅,站了起来。</p>
再轻轻地抱着歌莉娅到床上,不是它的小窝。</p>
地板上太凉了。</p>
康斯旦丁走进去浴室。</p>
今晚还有约。</p>
“哗哗哗!”</p>
水流声淹没了心声。</p>
冰冻的水从寸头上,从肩膀上,从鼻子处流下,最后漩成涡,流进排污系统。</p>
过了一个小时后。</p>
“吱——!”</p>
康斯旦丁关了喷水器。</p>
之后,康斯旦丁把乱七八糟的一大推杂事,习惯地搞定后,再穿衣打扮,压低黑色的礼帽,提着垃圾袋下了楼。</p>
今夜,风有些冷,有许大。</p>
风吹着康斯旦丁冷峻的脸庞。</p>
这个风很古老,它吹过康斯旦丁,它也吹过天鹅湖的白天鹅的白色的羽毛,黑天鹅的黑色的羽毛。</p>
天鹅湖之所叫做天鹅湖,是天鹅湖永远沉睡着一对至死不渝的天鹅。</p>
很久很久以前,天鹅湖有一只黑天鹅被猎人的冰冷无情的箭射伤,白天鹅没有抛弃它。因为白天鹅爱黑天鹅。</p>
爱是与它一起共济灾难,不是独自飞走,不是抛弃嫌弃,不是独安自身。</p>
然而,黑天鹅最后没有与白天鹅一起共舞,而是沉入湖底。</p>
白天鹅悲哀地鸣着,鸣着。</p>
三天后,悲鸣声也停止了。</p>
直到后来的一天,一个为爱寻死的男子,在湖底发现黑天鹅和白天鹅紧紧拥抱着,如同一块心状的石头。</p>
这个男子大为感动,他没有再寻死。</p>
后来,天鹅湖的故事广为人知。</p>
“呼呼呼——!”</p>
风吹着漆黑的红玫瑰大街,使黑暗的街道多了一丝阴冷。</p>
康斯旦丁走到垃圾桶旁,扔了垃圾,拍拍手,再拉了下袖子,压低礼帽,踏着雪走。</p>
安静地走了很长一段路,康斯旦丁才坐上马车过去拉尔夫斯那里。</p>
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拉尔夫斯那里,康斯旦丁也毫不在意,他付了钱,默默地走进拉尔夫斯的别墅。</p>
拉尔夫斯的别墅有一个小院,用米白色的栅栏围着,种着一些花草,都是光秃秃的,有的枝干的弯折处还盛着雪,房屋是两层的铁板木板搭建的。</p>
“伙计,这么快。东西都没有准备好。”拉尔夫斯豪爽地说道,走出来开门,挺着大腹便便的身材,穿着褐黑色的羊毛衫,一手油腻腻,指甲缝残留红色的辣椒酱。</p>
“拉尔夫斯,已经接近九点快十点了。”</p>
康斯旦丁面无表情举起左手的手表给拉尔夫斯。</p>
意思是不早了。</p>
拉尔夫斯一眼都没有看。</p>
拉尔夫斯的时间观念,不管几点,都是早的。</p>
所以,拉尔夫斯就是这幅德行,干什么都是慢吞吞。</p>
康斯旦丁走进屋里,看见壁炉熊熊燃烧着橡木柴,发出一股淡淡木头的清香,墙上还有一个巨大的石英钟,“咚咚”地摆着大铁锤,还有几副印象派的油画,很难看出拉尔夫斯会有如此雅兴。</p>
墙下是一个软皮沙发,沙发前一个大烤箱,一头将近两米长的硕大无比的红牛架在里面,“滋滋滋”地烤,旁边是三箱威士忌,一箱有十瓶。</p>
今晚不干完这三箱,是不善罢甘休的。</p>
一张暗红色长方形的杉木桌子还放着没抹完的酱料,辣椒干片沾着玉米油。</p>
“伙计,怎么样?”拉尔夫斯得意地指着烤箱里的烤牛说。</p>
“不错。”康斯旦丁走到烤箱旁,透过玻璃,看着摸满满辣椒的大牛说。</p>
“哈哈,我就说你喜欢,你等一下,伙计,我去做一盘沙拉出来。”拉尔夫斯收到这个很少赞誉别人的伙计的赞言,心满意足地走去不是厨房的厨房。</p>
康斯旦丁又绕过烤箱,走到沙发前,却看到沙发底下有几个肮脏的东西,脏兮兮,是一种发黑的液体,顿时没有了胃口。</p>
康斯旦丁干脆不坐了,一直站着。</p>
拉尔夫斯邋遢鬼一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