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的脸色登时铁青,本就苍老的脸,再是铁青色,显得特别阴险,如同坍塌墙角的泥土。</p>
“老不死的,狗娘养的,敢隐瞒我。现在,就让你死,让你跟你亲爱的狗屁狗屁上帝喝酒去……”拉尔夫斯似乎很愤怒,立即顺势抽出手枪,顶着神父的额头。</p>
拉尔夫斯不仅侮辱神父,连神父的信仰也一起侮辱。</p>
神父的脸色跟死人一样,难看极了。</p>
如果说拉尔夫斯愤怒,也不至于这么愤怒,还有其他缘故在这里,那就是差点让康斯旦丁死在那个地下室,这是拉尔夫斯最不愿意发生的事。</p>
神父由于自己的利益,进行了隐瞒,让康斯旦丁和拉尔夫斯低估了这次任务的危险性。</p>
不是低估,是根本无法想象的到。</p>
神父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死着脸。</p>
拉尔夫斯在祭台边,朝着神父不留余力地咆哮。</p>
奇怪地,神父没有解释,也没有破口大骂反击。</p>
“窸窸窣窣。”</p>
神父从修生黑袍下,取出两封黑色信封袋,放在祭台上。</p>
拉尔夫斯一见到黑色信封袋,痛骂声戛然而止,手枪迅速恢复原位。</p>
拉尔夫斯伸出胖胖的富贵手,立刻夺了过来,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瞧,脸色如同婴儿一样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地笑嘻嘻,说道:</p>
“神父,这是一个误会,误会。”拉尔夫斯恨不得抱着神父说,如果可以,最好给予神父一个吻。</p>
神父没有看拉尔夫斯,阴沉地别过脸</p>
这时,拉尔夫斯没有叫老头,而是神父。</p>
“噢噢噢,该死的,瞧我这暴脾气,真是要改一改,是的,是的,必须要改。”</p>
拉尔夫斯看着生气的神父,恍然大悟地拍着自己地胸膛,仿佛悔恨交加说,又继续说:“神父,下不为例,下不为例。”</p>
拉尔夫斯,是一个没有骨头的东西。</p>
康斯旦丁静静地看着拉尔夫斯自导自演。</p>
拉尔夫斯绕过祭台,走到神父身边,说:</p>
“喂,神父,来来来,看着我,下次有这种任务,不用说,反正死的不是我,这个没有关系,没有关系。”</p>
拉尔夫斯变脸太快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p>
这时,拉尔夫斯端端正正给神父鞠躬道歉:“很抱歉,我为之前的无礼道歉。神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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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尔夫斯说完,又把康斯旦丁的那一份拆开,取出三张。</p>
是支票来着,一张一万德币的支票。</p>
拉尔夫斯把它塞进自己的口袋,默不作声。</p>
“喂,拉尔夫斯,你最好老实一点,我不想让这个圣洁的教堂被玷污,特别是你那肮脏的血,知道吗?”</p>
康斯旦丁在下面的长椅上,冷冷地威胁道。</p>
拉尔夫斯装傻充愣地说:</p>
“康斯旦丁,你在说什么?”</p>
“你明白的,拉尔夫斯,我不会给你重复。”康斯旦丁对于拉尔夫斯向来都不客气。</p>
“伙计,你以为借钱不用利息吗?哪有这种傻瓜蛋?”</p>
拉尔夫斯无视威胁的说。</p>
康斯旦丁抬起手,看了看手表,站了起来,离开长椅,走到拉尔夫斯的旁边,低声说:“你就是,拉尔夫斯。”</p>
“离我远点,康斯旦丁。”</p>
拉尔夫斯忽然炸毛起来,说了一句不可能说的话。</p>
康斯旦丁伸出手,迅如浮光掠影,电光火石之间,从拉尔夫斯的口袋取走了一张支票,面额是一万德币。</p>
康斯旦丁又拿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再说道:“谢谢,神父。”</p>
这声谢谢是感谢神父的告知,即使是在事后,也有一些作用。</p>
神父摆摆手,没有说话。</p>
今天,不是一个好的夜晚。</p>
还是先回去。</p>
康斯旦丁心里喃喃,再告别:</p>
“神父,时间不早了,我想我需要先回去了,晚安。”</p>
今夜,神父有些难堪,康斯旦丁识趣地先走一步。</p>
“晚安。”神父客气地回应。</p>
康斯旦丁轻轻地走了出去。</p>
这次赏金是五十万便币,是康斯旦丁杀手生涯为数不多的赏金。</p>
康斯旦丁走后,拉尔夫斯也跟着告别神父。</p>
“该死的,还是里面暖和。”拉尔夫斯在门旁嘟囔一下,冲入雪的世界里。</p>
寂静的教堂再次沉寂。</p>
蜡烛闪烁着它的生命之火,只是,有的蜡烛快到了尽头。</p>
一颗热热的,浊浊的眼泪,从神父的眼眸里,划过皱纹的脸颊,落在地板上,久久地,一声深沉的叹息呜咽在高高隆起的教堂:哎——</p>
神父凝望着暗红色长椅后的大门,仿佛是生死之门,喃喃自语:</p>
“拉尔夫斯,我知道这是我的错,我也愧疚,但有些事情,过去了就不能再弥补了,他走了,就不再回来了,不回来了,拉尔夫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