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旦丁累的躺在凯夫的身边,一动不动。</p>
极度的疲倦。</p>
而凯夫仿佛是死了一样。</p>
两人静静地躺在一起,凯夫的脸,默默无闻地流出血,血如同春天的蔓藤一样蔓延在积水里。</p>
积水泡着凯夫与康斯旦丁,康斯旦丁地手,也在慢慢地泌出血。</p>
呼呼呼!!!</p>
帝国大厦的高层风,肆无忌惮,把高耸入云的帝国大厦,刮得摇摇欲坠。</p>
帝国大厦的高层风,又像两把匕首,猖獗地刮着凯夫与康斯旦丁的脸。</p>
这两位硬汉,没有为痛而叫过,也没有为生而求饶。</p>
什么是硬汉,敢于直面恐惧,无畏恐惧。</p>
雨淋得有些大。</p>
看这种情况,这个季节,都是雨的季节。</p>
人最不喜欢冬天,春天,夏天,因为冬天过于寒冷,春天过于淋湿,夏天过于炎热,而秋天,不冷不热,却是极其短暂。</p>
生命的感慨,往往在于秋天的枫叶里。</p>
不知过了多久。</p>
凯夫的嘴巴未曾动过,声音却嘟出来:“嗯!!!”</p>
凯夫心满意足地感慨。</p>
康斯旦丁在一旁,没有说话。</p>
“爽爆了!!康斯旦丁先生,这正是我梦寐以求的,好久没有被人这么揍过了。”凯夫像秋天收获的果农一样,满意地点点头。</p>
由于凯夫被揍地不像人样,他也就不能做出人点头的动作。</p>
凯夫只能从语气里作出点头的动作。</p>
蓦地。</p>
凯夫嗤了一下牙齿,这太疼了,但凯夫没有喊出来。</p>
凯夫是军人,是硬汉,不会被痛折磨成孬货,只会呻吟。</p>
缓了一下,凯夫回忆般继续说道:</p>
“康斯旦丁先生,谢谢,太久没有人这么揍我了,我都快忘记我还活着。嗯……上次这么揍我的,是我的教官,第一次,这么揍我的,是我的父亲。我父亲是一位军人,他揍我时,命令我不许哭,因为一个人失败时,哭都是没有权利的。”</p>
“一个人失败时,哭都是没有权利的。”</p>
“很多人,都借着哭的方式,好听是释放消极情绪,重整旗鼓,其实是掩饰自己的懦弱无能无奈痛苦,这个,我深有体会。”</p>
“我小时候,就是一个流鼻涕的小孩。无论是我的宠物狗死了,还是我的母亲死了,我都会哭得泪流满面,甚至鼻涕一齐而下。”</p>
“我出生于沼泽,也终结于沼泽。”</p>
说到这里,凯夫停了下来,沉默了许久,接着道:</p>
“康斯旦丁先生。你知道,男人深爱的女人,被别人夺走后,是什么感觉吗?”</p>
“我不知道,我母亲被我父亲的教官,勾搭上了。”</p>
“你想,你会怎么做?”</p>
这个问题,显然叫康斯旦丁思索一下,如果可以,最好能说一说一下自己的看法。</p>
康斯旦丁心无波动,望着飘着雨的天空,几分迷惘。</p>
爱?</p>
女人?</p>
痛苦?</p>
康斯旦丁对这些,是无动于衷。</p>
有一个神秘人,解释,康斯旦丁没有情感,是获得神秘力量的代价。</p>
康斯旦丁自然而然,脑里浮现一个身影:李诺雅。</p>
过了一会儿,康斯旦丁回答:</p>
“抱歉,我不知道。”</p>
没想到,凯夫附和而道:“我也不知道。”</p>
两人同时再次沉默。</p>
又是凯夫打破沉默:“我父亲把他与她杀了,最后,我父亲举着手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开了最后一枪。”</p>
“他就在我的眼前开枪的,他临死之际,再次告诉我,男人,不容挑衅。”</p>
“那次,我没有哭,以后,我也没有哭。”</p>
“我不知道为什么。”</p>
说完,凯夫没有再开口。</p>
“你说,他会是谁?”康斯旦丁还在想这个问题。</p>
凯夫没有回答康斯旦丁的问话。</p>
看到凯夫没有答复,康斯旦丁也打消询问的念头。</p>
积水,不知不觉,已经把两人差不多浸泡,仅仅露出脸在水面,好像浮在海里一样。</p>
</p>
凯夫动了一下手脚,感觉有些力气,便坐了起来。</p>
康斯旦丁依旧躺在水里。</p>
帝国大厦的顶峰,很安静。</p>
“谢谢!康斯旦丁先生。”凯夫淡淡地说。</p>
“不用客气。”康斯旦丁望着黑沉沉的雨之穹隆,回应。</p>
“谢谢。”</p>
“好久没有这么被揍过。”</p>
凯夫说着,站了起来,踏着木屐,慢慢而行。</p>
“康斯旦丁先生,他是一位男人,了不起的人物。”</p>
“再见了!康斯旦丁!”</p>
凯夫遗留最后两句给康斯旦丁,便纵身而下帝国大厦。</p>
凯夫像秃鹫一样,从帝国大厦坠落,他不会再用翅膀翱翔。</p>
康斯旦丁只喃喃:</p>
“男人?”</p>
“了不起的人物?”</p>
康斯旦丁完全没有听到一声坠楼声,也不会有。</p>
凯夫不是跳楼,他是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