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学派繁荣，思想开放，医道很得官方重视，早几年，有人发现了一味止血有奇效的药材，经验证后报给了官府，被封了个爵位，一家子就此发达。</p>
蒋鸿此时有这个想法也属常情。</p>
不过苦瓜虽能入药，却达不到他的期许。</p>
看过其他东西，又定下要买的，萧善将那四样每样拿了一个，交给蒋鸿抱着回了上面船舱。</p>
打水洗过，手起刀落，露出边缘约摸十枚铜钱厚的皮，和里面不太饱满的红色瓜瓤，中间部分是白色，十字向外将瓜瓤一分为四，瓜籽挺大。</p>
看起来像是没熟，但萧善知道，它的确是熟了的。安慰自己，比起最初那种六眼瓤的看着顺眼了不是么。</p>
切了四分之一下来，再一分四牙，萧善捻起一块尝了尝，是西瓜的味儿没错，但要说多好吃也没有。</p>
不过，这评价仅限于尝过后世改良优化版的她来说。</p>
显然，蒋鸿是很中意的。</p>
他两口吃完一牙，抬起袖子一抹嘴，点点桌面问她：“如何？”</p>
说实话不如何，她对瓜皮和瓜籽的兴趣比瓤大，这个瓜皮她尝了下，不苦不涩，能做菜啊！</p>
“带点儿甜味，主要是解渴。”萧善极尽客观的评价。</p>
又问他：“你就没让人试着用西瓜皮做菜？”</p>
蒋鸿被问得一愣，抚掌笑道：“还真没有！”</p>
“可是能成？”</p>
当然，可太成了。</p>
只是不好直接说这么肯定，毕竟她应该是头一回见。</p>
萧善点头，“八成能行。”</p>
凉拌，炖排骨，甜汤，热炒，酱烧……</p>
这么厚的瓜皮，不用来做菜可惜了。</p>
“咔嚓，”</p>
蒋鸿见她把方才吐出来的瓜籽，又放回嘴里嗑，眉毛下意识地皱成了条曲曲折折的线，手掌在膝盖上来回抓紧又松开。</p>
萧善察觉，顿时笑得前俯后仰，“算了算了，不在你面前嗑了，瞧把你给恶心的。”</p>
她自己觉得没什么，但既然把别人看的难受，那还是停了吧。</p>
说着，她把剩下的几颗瓜籽扔到了废弃的瓜皮上，重新洗了手。</p>
蒋鸿这才舒展眉头，虽说他平日跑船，邋里邋遢是常有的事儿，但离了口的东西，又回嘴吃，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p>
两人初相识那会儿，心里也不是没起过念头，她长相漂亮脑子又活泛，哪怕皮肤黄了点，他也觉得不要紧，配上自己的很。</p>
只是慢慢相处下来，不经意间就淡了心思。</p>
这姑娘太过爽利，实在少了些女子该有的羞涩婉转。</p>
不过话说回来，她性子再刚强，到底也变不成爷们，仍是个姑娘。</p>
蒋鸿思及自己方才的举动，有些怕会伤到她的颜面，忙安慰她：“妹子你别往心里去，我常年在外跑船，也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多的是有怪癖的，你这其实不算什么。”</p>
怕她不信，又举例：青帮的三当家喜欢闻臭脚丫子，青帮的五当家喜欢吃盐不喜欢吃糖，漕帮的周昀喜欢喝五辛盘榨的汁……</p>
“妹子啊，便是我自己，”他说着咳了一声，不好意思道：“还喜欢用牙把多余的指甲咬下来。”</p>
萧善……</p>
她果断转移话题，“还是继续试吃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