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来到王医生办公室,不好意思提出什么要求,只好说到了三病床老头儿讳疾忌医的事,
还说,我姐夫劝说了半天,他也不同意支架手术,反倒说了很多支架后的副作用。
王医生就说,“那个老头儿好固执己见啊,他以为自己有点钱,上百度查几个词条,上微信看几个帖子,就成了医学专家,对心脏病的事无所不知了。
“连孙主任这样有十几年临床经验的老主任也信不着了。你说他傻不傻?就说医院挣他的钱。你是个农场主,还在乎那几个钱?
“哈哈,不瞒你说,那天来医院,他人都进入到手术室,躺在手术台上了,而且他老伴儿也签字同意支架了。
“但是孙主任在打麻醉药的时候,他竟然会从手术台上跳下来了,说死也不支架。你说他有多犟吧?”
“哦,原来是这样。”白玲明白了,这老头儿,好像是个守财奴,姐夫会说话,也会劝人,他劝人拉架,很少有失败的,这个人连姐夫的话也不听,可见多么固执己见了。
随后就说,“你看,我姐夫咳嗽老不好,怎么办呢?还请您多关照啊!”
“呵呵,你姐夫,是刚刚手术过啊,体质很弱的。如果不是手术,滴这些药早就好了。这样吧,一会儿我再看看,实在不行,我给他注射点应急的药。”
“好的,王医生,麻烦你了。”白玲会做人,知道话说到这里也就应该打住了,就站起来要走。
“等等,”王医生却喊住了她,随后问道:“那个美女,是你外甥女吗?”
“哦,她不是。她是养老店派来伺候我姐夫的。”白玲随后又说:“我姐夫也有女儿,但是在北京。他也有儿子,但是去了澳大利亚,所以,他有病,只能求助于外面的人照顾了。”
“嗯,养老店能管这样的事,不容易啊!啧啧……”王医生感慨万端,随手说:“我看这姑娘照顾你姐夫尽心尽力的。说明你姐夫这个老帅哥,挺有魅力啊!”
“呵呵……”白玲看到王医生的表情意味深长,笑了笑,走开了。
大约十一点半,王医生来抢救室里,她要看看那个段野的咳嗽是不是缓解些了,如果不行,她就得用应急药了。
对于感冒咳嗽这种病,应急的药只有一种:吗啡。但是这种药属于控制使用的药品,只有特殊情况下才能使用。
段野的咳嗽并没有缓解,而且是越来越重了。他那么不停的咳着,连旁边的病人都无法入睡了。
她心里觉得这时候应该是采取应急措施了。就对旁边的实习生说:“把吗啡用上吧!”
说完,也没有理会段野,而是往里边三病床的位置走过去,问行军床尚的女儿:“病人有事儿没?”
“没事儿。”陪护的女儿睡着了,听到医生问,糊里糊涂答应了一声。
听到“没事”,王医生就转身出去了。
走廊里传来王医生橐橐的鞋跟声,段野咳嗽的当儿,还在纳闷儿:这医生来查房,为什么不问自己的病情就走了呢?
正这样想着,就看到一个护士推门进来,喊叫了一声“段野!”段野连忙答应,他知道这是护士打针前核实病人的名字,免得弄错,不是不礼貌。
“来,我给你加点药。”说着,拿出一个黑色的玻璃药管来,段野看到,里面盛满了黑色的药水。
眼看着护士把正在滴药水的针头拧开,随后把那些黑色的药水注射进去了。
“这加的是什么药?”雪莲听说加了药,连忙从行军床尚爬起来,近前观看。
“吗啡!”护士认真的告诉她。
“什么,吗啡?那……不是毒品吗?”雪莲下意识地说出来。
“什么毒品?这是医用的,止咳平喘,非常有效。如果不是老头儿咳嗽这么严重,还不给用呢!”护士就向雪莲解释着情况。
“如果能止咳的话,太谢谢了!看到他咳嗽的这么难受,真不知道该怎么办?”雪莲叹息了一声。
护士走了,雪莲就问段野:“段叔叔,你觉得好些了吗?”
“傻孩子,药效哪有这么快的?”段野想,这玩艺儿发挥作用,至少也得半小时以后。
但是,不知道怎么了?段野说完这句话,就觉得通体舒泰,不单单是咳嗽停止了,而且是呼吸均匀,一下子觉得清爽了许多。接下来,竟然会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雪莲正纳闷儿,段野怎么一下子不咳嗽了?她这几天在他的咳嗽中,根本不能入睡。现在突然间没有了咳嗽声,她还不习惯呢。
“段叔叔,是不是吗啡有疗效了?”雪莲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话,但是段野没有回应她。
她不放心,马上起来伏到他的病床前,一看,段野安然入睡了,听他那均匀的呼吸声音,雪莲似乎是感到了幸福。就呆呆地站在那儿看着这个老男人睡着,好像是陶醉在一种忘我的境界里。
自从下一楼检查感冒以来,段野就没有好好的睡觉过,这一下,在吗啡的特殊作用下,终于可以入睡了。这时的雪莲,心里就觉得他像是痊愈了一般。
早晨,段野和雪莲几乎是同时被一声哭声惊醒的。
“爸爸呀!”这一声哭,撕心裂肺的,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三病床陪护女儿的声音,她后面的女婿也是哭泣声音不止。
“姑娘,你爸爸他,怎么了?”段野禁不住问道。
“我爸爸他,忽然没气了。”听到段野问,姑娘这才止了哭声,;回答段野的话。
“昨天晚上好好的,怎么会没气?你让医生来看看吧!”段野心想,在医院里,这种情况不找医生,自己就说人没气了,这哪儿成?这女孩子,也太沉不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