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你毕生所学,医治皇贵妃。”皇帝最终从他的口中吐出了这几个字。
“謶!”仲伯恒磕头道。
皇帝依依不舍地看着我的脸庞,站起了身子,腾出了地方让仲伯恒施展。
皇帝缓缓走到了床旁,幽幽望着窗外的月亮。今日是八月十八,月亮还是很圆。只是,何时才能与心爱之人长长久久地圆满在一起
“皇太后驾到!”门外太监通报。
皇太后进门后,看着屋里头忙成一片的景象,仲伯恒正在为我诊治。随后,皇太后转头对着身后的奉善连说道:“你也去吧,同仲伯恒一同会诊皇贵妃,尽力医治。”
“謶!”奉善连遵旨后便走进了人堆。
皇太后心疼地看着站在窗边的皇帝,叹了口气道:“皇帝,莫要过份担忧。任何事情,自有天意。”
皇帝心如明镜,只是还要如何割舍,实在不是易事。
子时过后,仲伯恒与奉善连缓缓走了过来,跪倒在了皇帝与皇太后面前,仲伯恒更是带着哭腔低头说道:“臣等无用,皇贵妃已然薨逝,皇贵妃肚子里的龙胎也不保。臣等罪该万死!”
皇帝呆呆地听着太医地宣判,仿佛一切都静止了。停顿了几秒,周遭一下子哭声蔓延。秋雏与尹织则更是哭得嘶声力竭。
皇太后怕皇帝支持不住,扶着皇帝道:“皇帝,节哀顺变。如若伤了身子,怕是颜儿此去心也不安。”
皇帝没有回答,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床榻上的我。
“全都出去。”皇帝看着跪在地上一地的人,厌烦至极地说道。
众人收拾了情绪,于是都纷纷吓得退了出去。
皇太后看着皇帝的样子,担心至极,却也无可奈何。
“主子,给皇上点时间吧,他会慢慢接受的。”苏麻喇姑劝着皇太后。
皇太后依依不舍地望了皇帝一眼,无可奈何地走了出去。
所有出去后,卓远怀缓缓走向皇帝,低声说道:“启禀皇上,一切已经安排妥当,已顺利出宫。”
“李回逢与贞妃呢”皇帝冷冷看着躺在床上的“我”问道。
“人赃俱获,当场抓捕后,已经关进大牢,等待皇上下旨。”卓远怀低头道。
“做得好,让他们先待在里头吧。”皇帝眼中露出了一丝狡黠。
“皇贵妃的事如何…”卓远怀犹豫地问道,不知道下一步皇帝回如何处理。
“传旨,皇贵妃董鄂氏颜于顺治十七年八月十九薨。擢亲王以下、满汉四品官员以上、并公主、王妃以下命妇等,俱于景运门内外齐集哭丧。停朝五日,改朱批为蓝批。全国服丧,官员一月,百姓三日。擢升兵部侍郎费扬古为兵部尚书。皇贵妃三日后发丧,命大学士胡尔硕、兵部尚书费扬古、孝成侯满尔瓜泰、兵部侍郎常德礼抬梓宫,移至景山。”皇帝说罢,便如行尸走肉般走了出去。
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有着多少凄苦与孤独。
而我,重获新生般自由地在去往南方的马车上。
“你们找了何人替我,令皇上不怀疑”我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疑惑。
我只知道,文轩给了我可以服下屏气昏睡的药粉,因为我肚子里有孩子,生怕伤害到胎儿,所以不能再服用假死之药。何况上次我们这个方法也被皇上揭穿过,此法过于冒险。昏睡的我被贞妃安排在送运到御厨房的牛车里,才能顺利出宫,文轩则在行宫外头接应。
“多亏了玲珑前几日在医馆门口发现了一名与你身形相差无异的女人,她因为重疾而胎儿不保,自己则奄奄一息,她的家人抬着她去了医馆求助医。最后大夫判了她死刑。玲珑通知了我,我赶到后,又替其把脉,发现她有严重的肾病,根本无法怀胎,所以这次的怀孕使得她肾衰竭。我们灵机一动,正愁如何将你调包一事,没成想天助我也。于是我们与她本人及家人商量,只告诉她死后是替一户大户人家做替身,并没有言明。该女子家中穷苦,只要求我们能给她家人不愁一生吃穿的银两。达成目标后,我们会再想办法将她的遗体送还给这家人。玲珑替她易容,如今正躺在你的行宫病榻上。”文轩解释道。
“原来如此,只是我仍然担心,万一皇上发现…”我确实充满着忐忑与不安。
文轩微笑着说道:“不会了,这一次他一定会放过你。”
“为何”我不解道。
文轩嘴角含笑:“因为这是他自己信任的太医在他眼前宣布你的死讯,何况还有皇太后帮忙,不会有事的。”
话虽如此,可我的心里仍然被满满的心痛所包裹。是啊,也许在我内心深处,更加担心的是他。他的伤心欲绝,他往后的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