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会逝世。
中原真姬将手掌对准太宰治,在心底默念着:给爷过来。
太宰治的衣襟浮动,羽织上的装饰用流苏也跟着飘起,水平于地面,朝向真姬。
中原真姬心底一喜,但很可惜,什么都没发生。太宰治依旧坐在原地,老神在在地托着腮,用似笑非笑的眼神注视着白费力气的真姬。
“还没好么?还——没——好——么?”
“………”中原真姬的脸涨红了。“…人,人间失格的事,怎么能和普通的异能力相提并论呢。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反异能力,能否定一切异能…否个血鬼术,也,正常,吧?”
反正她不承认是自己没用。
“你吹,你接着吹。”
作为【人间失格】的持有人,太宰治笑看她盲目找借口。
“行嘛!是你的【人间失格】更强,这个版本的神还是你,行了吧。反正真打起来…你也打不过我。”
最后一句话是真姬用很小的声音,在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丢下这段话,真姬拎起装着童磨的瓶子夺门而出。
太宰和也赶紧提醒她:“真姬,记得用布把他盖住,或者锁起来。”
“我知道啦,快天亮了,我先去睡了啦。晚安!!”
少女活力满满,好像一点也没有被今晚发生的一连串事影响到,依旧脚底生风。
太宰和也收回视线,转向太宰治。与他对上视线,坐在阴影与月光交界处的太宰治露出了模板化的笑容。
“有什么想问的,书。”
太宰和也:“…那真的是血鬼术么。”
太宰治:“你这问题好奇怪诶,她现在是鬼,而且还是被你亲手变成的鬼。你觉得那是不是血鬼术?”
“太宰先生,您大可不必用这种暧昧不清的回答搪塞我。”
“麻烦的小鬼。”太宰治嗤笑,“所以呢,如果那个不是血鬼术,你又能怎么样。”
太宰和也恍惚道:“…最多,也只能短暂地憎恨一下命运吧。”
如果那不是血鬼术,而是因为种种机缘巧合而后天觉醒的异能力,那这么多年来他们经历的一切,根本就是个笑话。
“你相信命运?”
“太宰先生不相信么?”太宰和也回过神,冷声说,“如果不是因为相信命运,因为相信命运的强制性,您会为了本来不、相、关的男人,而做到那种地步么。”
太宰治完全没有被他带刺的话刺伤。
“谁知道呢,没准你面前的这个太宰治,就是几十、几百、几千万个我,在铭铭之中对命运的反抗哦。”
而反抗的代价,不过是毁掉了一个‘太宰治’的人生而已,不亏嘛。…说到底,太宰治这个人拥有所谓的人生么。
太宰治凉凉地想。
太宰和也抿了一下嘴唇,转移了话题,“…关于接下来的行动,您有什么计划么。”
“基本完成了,你乖乖演自己的剧本玩就是了。”
“换句话说,就是让我不要随意妄动的意思喽。”
“这不是挺有自知之明嘛,你在我这里……除了用来迫害鬼舞辻无惨之外,也没什么用处了。”
拎着童磨回房的中原真姬对太宰组之间的腥风血雨一概不知,她将童磨塞进柜子里放好,然后随手扯开腰带,一头扎到床上。
十八地狱绣纹的和服向两侧摊开,露出少女胸口处过于白皙的肌肤。在变成鬼之后,真姬的身上多了一些肉,肋骨看起来没有那么扎眼,身形也匀称了许多。
真姬将手按在左侧胸口,为手心下的安静而叹了口气。
在床上蠕动了两下,真姬大头朝下,以极其扭曲的挂在床沿,她抬起手臂看着自己苍白的手背。
在昏暗的室内,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好像更加清晰了。
没有心跳,皮肤也白得跟快死了一样。不管怎么看我都是个鬼,不是人类。
那是血鬼术,不是异能力。
…不做梦了,还是睡吧,睡着了这些破事就都过去啦。
明天的我,是更强的真姬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