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军中精锐,定能好生护你周全,且去吧。”唐汣道,“若真如你所说下头全是宝贝,你也算造福幽州了。”
“下。”
一众人簌簌滑下,唐汣与萧衍站在峭壁边缘,只听见呼呼风声,没一会儿,下面便传来解元的声音。
“将军,下来吧。”
听声音,显然这峭壁并不高。
唐汣与萧衍对视一眼,滑下。
站稳脚跟,看了看四周除了脚下的险峻山坡,前方便是一大片较为平整的峰峦。
“这就是你说的矿脉?”唐汣问。
周湛站在小山坡上,细细打量,主峰皆被埋在雪山里,这一段像是尾巴,一眼就可以看到尾,但是山势走向很怪,这一段陡峭绝岩,山壁参差不齐,山脚下淌过细细的河流。
孔雀石珍贵源自它的形成需以一万年地下水资源滴化形成,这里并没有看见溶洞,只一条浅浅溪流,很难说这里有孔雀石。
周湛没有说话,只是抽出了腰间的刀,蹲下,摸了摸地上的破土,开始掘出一个圆形的口子。
接着往下挖,并未发现土质有何异样。
萧衍自幼跟着家中父兄采矿,有些经验,捏了一把挖出的土,看了看,道,“少爷,停下吧。”
周湛收起刀,起身,“看来不是在这里。”
话落回头看了看划下来的峭壁,又补了一句,“还好这里没有,我们能发现,外人自然也能,这里没有倒省了麻烦。”
“你来看。”
周湛退后一步,让萧衍认真去看矿脉走向。
唐汣觉得周湛认真的神情,不像是在耍人,也没说话,安静的看着。
萧衍仔细查看了四周的山峰,一会皱眉,一会按着手指,像是在算什么。
半响,他转身,“少爷,这里有人动过。”
峭壁处有刀劈的痕迹,且山脚下散落的长了青苔的碎石。
唐汣上前两步细看,峭壁处山石尖锐,是像被刀斧砍过。
“这就对了。”周湛笑了,“这说明在昔埆没有被雪山覆盖前,曾有先人,发现矿脉,来采过。”
萧衍立即道,“我下去看看。”
唐汣拦了他,“万一是陷阱呢。”
“关外贼人这月余不时出入昔埆,万一这条路他们也来过,凿山削峭,也有可能是他们。”
周湛没说话,凝神留意着四周的风向。
关于矿脉这一块,他不精通,不敢肆意妄动,免得引所有人遇险。
四周安静只有风声,突然一声闷响。
一侧的地质塌陷,露出一个大坑,那手里还拿着刀的兵卒显然也吓到了。
只不过拿刀杵了杵地,就塌了。
紧接着四周开始晃动,好似山摇,周围有碎石飞溅。
“去前面。”周湛大喊。
一群人往前跑,周围山石坍塌,往下砸。
山摇未停,兵卒里有人还站在溪流里。
一块山石飞来,唐汣推开一个兵,跌落进水里,水流浸湿裤脚,一阵寒凉。
上头不断有碎石砸下,周湛跳下水扯住唐汣,却被掉落下的山石砸到脊背。
血渍瞬间混入河水,一片猩红。
待山摇过去,浑身湿冷,几人从水里捞起两人。
唐汣看了看脸色发白的周湛,微微喘着气,问,“怎么样?”
周湛伸手摸了摸后背,满手的血,却是不以为意的扯了扯嘴角,“无碍。”
眼下有人受了伤,有人掉进冰水,一身寒凉,今日要无功而返了。
一众人重回幽州城。
白义见她浑身湿透,胡服上还沾了血渍,脸色微变,“这是怎么了?”
凝香跑进去拿了披风给她披上,小脸皱成一团,“夫人,您受伤了?”
“没。”唐汣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血渍,“不是我的。”
邱雯难得今日露了面,端来热水,道,“夫人,喝些热水吧。”
唐汣接了,往主屋走。
自她重回将军府,就没怎么见过邱雯,凝香倒是很喜欢她,说她在后院的样样事情都安排得妥当,能干的不行。
唐汣只是打量着她笑,没有说话。
换了身衣服,凝香端来了姜汤,“夫人,喝了暖暖身子吧。”
唐汣笑了笑,“在这里你才是最贴心又能干的。”
凝香被她夸得露出了笑容,下一瞬却又皱了眉,“夫人,往后您断不能再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唐汣喝了口姜汤,暖意直抵心窝,她道,“知道了。”
捧着姜汤,若有所思,想了想,还是开了口,“王爷...可有回信?”
凝香摇头。
心想王爷也真是的,自凌安城与夫人一别,都这么久了,连封家书都没有,倒苦了夫人日日念着。
还没有回信,依照韩祈的性子断然不会这样,难不成是他在衡阳遇了险,脱不开身,又或者是受了伤,伤势危重,动不了笔了。
想到这,捏着汤碗的手不自觉紧了紧,眼下她是镇远将军,这个身份注定她无法出关去寻他。
“夫人。”
见她走神,凝香唤她,“您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