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oatcFile = "/www/wwwroot/xin_floatAdc.txt"; 有病(黑皮犬)_第21章(2 / 2)_有病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新笔趣阁

第21章(2 / 2)

有病 黑皮犬 0 字 2021-06-20

祈无病一惊,“有多……”

后边儿的话没来得及说出来,祈无病被他猛地推了进去。

这一瞬间。

他差点儿没撅过去。

浓郁的恶臭味儿扑面而来,即使外面儿莫名刺鼻的气味有所铺垫,但还是抵不住这么强的。

这么一对比,刚才的味儿明显好闻太多了。

这里就像是屎壳郎的粪球混着甲壳虫的屁,臭进土地了。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祈无病不停在心底催眠自己,不脏,不脏,只是臭而已,这一点都不脏。

他睁开眼,看着昏黄光线下漂浮的颗粒,头有点儿晕,心也很难过。

现在就很想洗个澡。

周华亭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传了出来,“无病,你没事吧?这间屋子我太久没有打开通风,会有点闷,味道不太好闻,我喷点香水就可以了。”

祈无病瞳孔放大,连忙阻止,“香水就真的不必了!”

只是他身为被绑架的,人微言轻,无法阻止。

香水还是喷了。

不知道什么牌子的,如果在清新的空气里喷,应该是香的。

但是,在这么个空气发黄的环境里,喷完就是屎壳郎的粪球加甲壳虫的屁加爆炸茅坑的终极版,无臭可超越的那种奇臭。

祈无病眼泪都出来了。

霍乱没扛住,转身就走,冷血无情,非常顺手的把小叔叔给扔了。

祈无病:“……”

周华亭似乎也被呛的不行,自己都咳起来了。

实在怕熏着蛋糕,影响她女儿品尝起来的味道,她只好不知道从哪开了个缝儿,让那臭味顺着缝隙发散出去。

很快,浑浊的空气干净了很多,气味也不那么上头了。

周华亭走过来,把祈无病往最里面的位置推了推,直接把他安置在了圆桌面前。

祈无病这才看清整个房间里的样子。

全部都是人偶娃娃。

墙上,地上,角落里,放着各种各样的娃娃。

他们样子逼真,脸上还画着妆,身上也穿着五颜六色的洛丽塔裙子。

被这上百成千个娃娃包围在最中间的,是最大的那个。

她穿着最豪华的洛丽塔裙装,胳膊和手臂还有脖子都被黑色的蕾丝包裹着,没有露出半点儿皮肤。

她就坐在祈无病的对面。

这个角度,能清晰的看到这娃娃脸上的纹路。

她的妆很浓,皮肤颜色是泛着青的白。

脸颊上的腮红更重,看起来像是硬涂上去的一块突兀的红色,显得格外诡异。

更恶心的是,她头上的假发虽然盖住了一半的脸,但左边耳朵的位置明显已经腐烂了,眼睛睁着,眼球似乎都干在了里面,还看到有什么东西在瞳孔的位置不停的蠕动。

祈无病的后背汗毛直立,恶心的想吐。

是虫子。

这竟是一个尸体做成的娃娃。

明显没有制作成功。

身体反而烂在了壳子里,有些硅胶一样的皮已经裂开了,和尸体腐肉粘连在一起,很是可怖。

怪不得气味儿这么难闻。

原来是尸臭。

还是放了好长时间,拿各种药水浸泡后的尸体。

味道更是千奇百怪姹紫嫣红。

“认识一下吧,这是我女儿,名字叫周兰兰。”周华亭站在另一边,拿着几根蜡烛往蛋糕上插,“今天是你的十二岁生日,所以要插几根蜡烛呢?”

“当然是十三根呀!”一个像女童的嗓音猛地响起,很尖锐。

竟是周华亭自己发出来的。

她说完这么一句变了音的话,又突然换成了自己的角色,“为什么是十三根呢?”

“因为,我要找一个好看的哥哥,陪我一直到过十三岁生日的那天。”她说。

祈无病看着她分裂的扮演两个人说话的样子,表情空白,“嫂子,原来您病的这么重。”

周华亭温柔的看向他,“在兰兰面前别叫我嫂子,她会不开心的。”

祈无病歪了歪头,“好吧嫂子,现在几点了?十二点才能点蜡烛哦。”

周华亭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现在是……嗯?才九点多?”

祈无病逼着自己忽略对面尸体上的虫子,一脸遗憾的说,“还有这么久呢,不如,我先去外边儿等着?咱俩在那条长廊上聊聊天儿也是可以的。”

周华亭表情纠结,看似考虑了一会儿,还是拒绝了,“不行,咱们都走了,兰兰肯定很寂寞。”

祈无病:“……”

突然,从外面传来了声音。

像是霍乱的呼喊声。

周华亭脸色一冷,拿着蛋糕旁边的一把刀就走了出去,还他妈很贴心的把门关上了。

这门是从两边儿推拉的,像个仓库的封闭门。

合上的瞬间,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可见用力相当大。

祈无病:“……女人,太狠了。”

他想抬胳膊,推一下这个桌子,好离这臭味儿源远一点,但很可悲,他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这下玩脱了。

万没想到,这虎穴竟然脏成这样,他确实是做好了当饵的准备,也给警察留足了信息,就等着被解救了。

只是万没想到。

“怎么能脏成这样?!”

他瘫在轮椅上,身心俱疲,看着眼前惊悚到丑陋的尸体娃娃,生无可恋。

后悔,就真的后悔。

实在受不了这近距离冲头的味儿了。

他开始低头研究轮椅,发现原来是有机关控制的。

是一个像小遥控一样的东西,就挂在手底下的手把位置。

醒的时候还没看见这东西呢。

霍乱放的?

祈无病嘴角勾了勾。

他拿着这个小遥控摁了几下按钮,发现还真是可以控制的,就是不好操作。

练了几下终于掌握了诀窍,开始在这臭气熏天的屋子里瞎逛。

门是打不开了,只能找找有没有其他办法。

他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儿,反倒差点儿被地上的小娃娃们绊着轮子。

墙壁上唯一的壁灯越来越暗。

祈无病转到了尸体娃娃旁边,左右绕着看了看,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两边裙摆鼓起来的弧度竟然是不一样的。

他对着娃娃弯了弯腰,“对不起,冒犯了。”

接着他垂手过去,在娃娃身上的蕾丝裙摆边缘位置,拼尽全力拽出了一沓纸。

这熟悉的触感和颜色,正是那本日记被撕部分。

怪不得要把这些撕掉,和其他几张写法都不一样,这些描写相当仔细,完全是在叙述每天生活细节的口吻,竟像是一种忏悔录。

这具身体曾经的那个主人,原本不叫祈无病。

而是叫霍瞑。

有人说,他的这个字不吉利,有种诅咒自己早日瞑目的意思。

更有算命的告诉他,他会在二十岁这天死亡。

于是,他让那个算命的给自己改个名字,讨个吉利。

说是让帮忙改名儿,但没想到,这神棍连姓儿也给他改了。

后来,霍瞑年少得志,发现了自己绘画的天赋,开始尽情发挥,更是借助着家族的力量,名声越打越响。

但霍家却中途没落,只剩下霍凡和自己这两个旁枝。

他自己把钱都败了个光,只好住在了哥哥家里。

这个时候,霍凡已经有了家室,生了个儿子叫霍乱。

霍瞑住是住下了,就是跟这个小侄子不大对付。

他那会儿还是个小婴儿,整天哭叫,各种折腾,每天晚上都睡不好。

霍瞑很讨厌他。

后来,小侄子三岁了。

霍瞑更讨厌他了。

整天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自己身后,俩眼睛像探照灯似的,那股子憧憬之色让霍瞑打心底里厌恶,如果说是什么原因,那就只有一个。

这小孩儿太幸福了。

家庭完整又美好。

把别人衬的像是泥里生出来的东西。

丑陋至极。

霍瞑比霍凡小很多,出生的时候爸妈都已经死了,根本没体会过什么父爱母爱。

虽然是霍凡一手带大,但大多时候都是放养,吃着家族里的百家饭。

再加上,他有个怪癖。

喜欢虐待动物。

看着它们在自己手底下脆弱的打滚儿,就很痛快。

好像平时积郁的所有负面情绪都发泄了出去。

好巧不巧,这么一个不怎么光彩的爱好竟然被小侄子霍乱看了去。

他看到的时候,脸色简直就是,精彩。

眼里的光都暗了好几个度。

看到他流出眼泪的时候,更是让霍瞑后背发麻,每个毛孔都在愉悦的尖叫。

他找到新的爱好了。

那就是虐待动物的时候,有一个观众。

谁最合适?

霍乱啊。

他站在昏暗的屋子里,手里拿着工具,看着对面被绑在椅子上的霍乱,一边笑一边拿着刀割手底下的猫。

一下又一下。

看着霍乱麻木到沉默不语的样子。

他低声喊,“废物,你知道你为什么叫霍乱吗?”

霍乱低着头,不说话。

“因为你是个灾星,你妈很快就死了,她因为你得了病,治都治不好,这全是你的错,明白吗?”

霍乱依旧沉默着。

霍瞑冷声说,“抬头,看着我杀。”

后来。

霍乱的亲妈果然死了。

没过多久,霍凡就又娶了一个女人,她温柔贤淑,跟人交流总是友善又亲和。

大家都以为她身为后妈,会对霍乱不好。

但是没想到,每次霍瞑欺负霍乱的时候,她就挺身而出,护在他身前。

看着沉默不语的霍乱,她蹲下身,轻轻摸他的头,柔声细语,“不要害怕,他狠,你只需要比他更狠,就赢了。”

霍瞑再也没找着欺负霍乱的机会,不过和平并没有持续多久,突然的一天,霍凡死了。

死的突然,说是被谋杀,尸体被肢解,一块块的扔在了这栋房子里。

那天早上,霍瞑和霍乱都看到了满屋子的尸块儿。

画面的血污狰狞和残忍恐怖让许多去现场的警察都吐了。

后来,通过搜集证据,找到了凶手。

是霍凡参与的一件金融战引起的买凶清洗。

这件事情后,很多人劝周华亭搬离这个地方,但她一直都没走,还是和霍乱两人住在那儿,过了一段日子,又把她的妹妹周卉接了过去。

霍瞑并没有那么强的心理承受力,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家。

又过了几年,他把钱全拿去办了画展,实在没法儿住豪华酒店了,只好又回了霍凡的家里。

没住几天,就惊讶的发现。

一切都不对劲儿了。

房子的很多地方都被重修了,构造奇奇怪怪的。

有一条走廊的灯还被破坏,看不见不说,还不知道从哪儿发散着一股子恶臭。

连好久不见的霍乱也变了,变得古里古怪,经常把自己打扮的像小丑一样,时不时就对着空气说话。

被家里的一切折磨的濒临疯癫的霍瞑,突然有一天,被周华亭约了出去。

她给霍瞑介绍了一个朋友,能制出安抚情绪的药物,吃了就会缓解这些乱七八糟的焦躁感。

他信了。

吃了一次就一发不可收拾,开始上瘾。

后来他搭配青叶水一起吃,效果更好,致幻效果让人惊叹。

但随之,他发现自己没有**了。

虽然本来就不强烈,但偶尔看片儿的时候还是有些反应的,现在,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他崩溃了。

也不敢去求助医生,只能继续依赖着那些药物。

更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得到他喜欢的那个男人,贺渡。

理智已经被摧毁,仅剩下的,只有无法控制的冲动和占有欲。

看到这里的时候,祈无病愣了一下。

这段提到了一个人。

“我没成功,还被抓进了局子,出来的时候,又看见了那个男人,他靠着墙,地上全是烟头,就那么直直的盯着我,手里的烟烧到了肉,都没动一下。

我又发抖了,每次看见他,我都感到很紧张,他像是在透过我看什么人,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要离他远点儿。”

“他今天又来了,问我为什么要给贺渡下药,我说我喜欢他,说完我就后悔了,这次,他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就仿佛我侮辱了他的什么人一样。

听说他是个医生,医生都这么可怕吗?我腿差点吓软了,但是兄弟们都在,只好硬撑着淋了他一身的酒,我说让他滚,他就真的走了,再也没来找过我,说实话,我松了一口气。”

祈无病捏着纸的手紧了紧,医生?

后来,霍瞑进了霍乱的房间,发现了电梯,找到了密室。

出来之后,就开始疯狂画画。

还在一个房间里拿一股发酸的刺鼻颜料在墙上画他的艺术涂鸦。

“我活的痛苦又悲哀,像是一条被放在铁板上燃烧的老鼠,不管怎么挣扎,都逃脱不了身体上的疼痛,我不想活了,杀了我吧。”

“我竟然又见到了那个男人,我以为他不会再出现了,没想到他成了霍乱的心理医生,每个周末都会来家里给他做心理辅导,原来他真的是医生。”

“原来他根本就没有消失!他一直在盯着我!他一直在跟着我!”

“杀了我吧!”

“杀了我吧!”

“杀了我吧!”

后面的整整十二页,全部都是这四个字。

杀了我吧。

祈无病把这一沓纸塞进口袋里,躺在椅背上无力的闭了闭眼睛。

很累,很困,还很臭。

早知道家里有这么个恶臭的地儿,还放着一具尸体,他也活不下去。

就很想死。

也不知道被关了有多久。

祈无病扒着那条发散气味的缝隙像是在扒一条金丝带。

这个地方空气很好,还能听到隐隐约约的雨声。

光亮已经全部消失了。

所有惊悚可怕的东西都被隐藏在了黑暗里。

他闻着隐隐约约从缝隙中飘散过来的雨水气味,拼命的让自己保持清醒。

不知不觉,就开始小声念着。

“一个闻医生,两个闻医生,三个闻医生,四个闻医生,五个闻医生……”

突然。

一个熟悉的声音像是被风送到了耳边。

“闻医生在这儿。”

祈无病猛地抬头,一下子就精神了。

是幻觉吗?

“不是幻觉,你闪开点儿,我要砸墙了。”

闻观不耐烦的声音此时此刻显得竟是如此亲切,祈无病听话的控制着轮椅往后躲,边躲边说。

“闻医生,我现在特别想做一件事。”

闻观说,“什么?”

祈无病大声,“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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