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武功是极好的,这,简业曾经听母亲说起过,您之所以留在这里,一则是可能顾及到简家的安危,不想祖父祖母受您所累,二则也是,您不喜欢外面的是是非非,在这里,要对付的不过是一个愚蠢的皇上,对您百依百顺,而外面,是是是非非,您最是不喜欢。”简业语气依然平静,“简业自信自己的武功也不算差得了,也可以通过金钱之类的混到这里面来,以您的武功,可以轻易发现简业和青缈的存在,并且之前还迷昏了简业和江侍伟,您要是想要离开这里,实在是容易的很,所以简业斗胆猜测,您不离开这里,不过是不想离开罢了,您在折磨皇上,让他恨太后娘娘,让他们母子生隙。”
“就我这模样,哪里有脸见人。”简松之瞪了简业一眼。
简业微微一笑,轻声说“叔叔真是会讲笑话,如果不怕简业年轻不懂得的规矩,简业到可以再说两句实话给叔叔听。”
简松之挑了一下眉毛,看了一眼容青缈。
“不用看我,我什么也没说。”容青缈回瞪了简松之一眼,“您这个,您这个侄儿一向是聪明到家的主,我也不晓得他要说些什么不合规矩的话。”
“那你就说说我听。”简松之看向简业。
简业微微一笑,“您那日也瞧见了江侍伟,也就是简业的小舅舅,如今的废皇子江侍伟,他的容颜和您一样,据说当年皇上就是照着您的容颜毁了他的容颜,他的身上也是伤痕累累,不可直视。但是,您也瞧见了,他再如何的不能见人,也是衣饰干净,不会脏兮兮的,一身腐臭味道,您瞧您,容颜尽毁,声音嘶哑,却不加掩饰,甚至觉得乐趣无穷,还弄得一身脏兮兮,仿佛是一个泡在腐血里面的人,唯一一点,您的眼神却凌厉,指甲里也干净的很,其实就是您的指甲出卖了您,您的指甲不长,修剪的很好看,而且指甲缝里没有丝毫的泥污,这样的人,必定是个极其爱干净的人,却为何弄得如此一身腐臭?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您这是故意的,您不想让皇上接近您,但同时还要让他觉得是他亏欠了您,还要怜惜您,您的容颜,声音和气味,都是假的。”
简松之立刻看向容青缈,容青缈立刻摆手,“不是我,我什么也没说,他只是自己在猜测,不过,我觉得您得夸奖他,他的猜测一点也不错。”
简松之鼻子里哼了一声,不耐烦的说“是,你真是聪明,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是在装,不过我装了几十年,你是第一个发现我是在装的人,好,你厉害,我不是没想过要出去,但是,你的祖父祖母都是很要面子的人,他们一直觉得我和皇上的事是我有意在引起皇上的注意,我若是活着,他们必定是丢尽颜面,一个男宠,哈哈,他们可不想他们的儿子有这样一个名称,那样他们是无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当年,我出事的时候,你母亲曾经去央求过你的祖父祖母,要他们出面救我,但结果是,你们的祖母祖父把你母亲撵了出去,还骂她不知羞耻,一个没有出嫁的女儿家跑去为一个男子求情,说简家就没有我这样的孩子,他们宁愿我死不愿意我羞辱了简家的列祖列宗。于是,我就‘死’了,才发现,最不想我死的竟然是皇上,他用尽了一切可能,瞒过太后娘娘,让我活了下来,只是,他并不知道我已经依靠我的武功和你母亲的暗中帮助,避开了容颜被毁,当然,为了你母亲死心,当年她是有些喜欢我的,我也是喜欢她的,好吧,这是旧事,不提也罢,我还是‘死’了,死得凄惨至极,那其实不过是一个死牢里的死囚犯,我划破了他的容颜,让他失去言语,整个成了一个血人,然后,皇上把他当成了我,再接下来,我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那个人,早已经死掉了。”
容青缈轻轻吁了口气,脱口说“这世上的事真真是奇怪的很,原以为一切不过是我以为的那样,结果是,一切都不是我以为的那样。”
“你说什么绕口令呀?”简松之瞟了一眼容青缈,“你们二人也是,好好的也不给我,给简家添个一男半女,我还欠了一些人情,要是你们有个一男半女的,我也好让他们或嫁或娶我恩人的后代。”
容青缈瞪了简松之一眼,叹了口气,半真半假的说“像您这样的人,应该只活在传说里,不要活在现实里,没有见您之前,青缈一直觉得您一定是一个气宇不凡,冷漠孤傲,才华出众,少言寡语的人,但现在看您,却是油嘴滑舌,一肚子的坏主意,冷漠虽有,孤傲却半分也没有,到是刻薄二字在您身上随处可见。”
“哈哈!”简松之哈哈一笑,笑声难得的清朗动听,完全不是之前冷漠嘶哑的笑声,“果然是个有趣的人儿,简业,你运气不错,好,好。”
“您想出去喝一杯吗?”简业突然问,不知为何,他对面前这个简松之总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仿佛至亲一般,到比对自己的父亲还要亲近。
简松之愣了愣,看着简业。
“此处潮湿阴暗,实在不是合适饮酒聊天,不如寻一处安静之处,我们一起喝上几杯,说说话,也算有趣。”简业语气平静的说,“当然,这也要叔叔乐意,毕竟外面的世界也不一定就是风清月朗。”
简松之有一会没有说话,顿了顿,突然开口说“他们回来了,你们先躲起来,我自有安排。”
简业握着容青缈的手,将她重新带入黑暗中,看着树木荆棘和杂草丛生的前方,远远的有了一些晃动,似乎是有人在里面走动,然后,隐约的有三个黑影从里面冒了出来,似乎是突然间的从地下冒出来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