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衣深吸一口气，踏上了台阶。
走到平台上，迎面走来了一男一女，正好和唐子衣视线相对。
“萧雨晴？裴凤桐？”叶落茗有些意外。
“是你们。”萧雨晴眯了眯眼，走到唐子衣面前，淡淡道：“我接到消息了，宫翎死了。”
“……嗯。”唐子衣点了下头，目光却在裴凤桐和萧雨晴身上挪不开。
萧雨晴今天难得没穿正装，一袭亚麻色休闲服，明明不是正儿八经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却有一种稳重端庄的感觉。
裴凤桐则是一贯的浅色搭配，眉目间清华尔雅，说不尽的皓月素明。
萧雨晴淡淡道：“宫翎的死已经进入了事件调查，如果你想知道结果，可以跟进这件事。”
“我不想跟进，”唐子衣看向裴凤桐，“结果，我也早已经知道了。”
“是吗？”萧雨晴是看见她在盯着裴凤桐，转头对裴凤桐道：“我去车里等你。”
“嗯。”裴凤桐点点头。
萧雨晴从叶落茗身边走过，也许是表达了尊重，对叶落茗微微颔首。
“……等我一下。”简云枫跟叶落茗说了一句，追着萧雨晴跑远了。
裴凤桐低头看着唐子衣，轻声道：“你脸色不太好。”
“没事，”唐子衣自己都不知道回答了什么，下意识的说，“你……还好吗？”
“很好。”裴凤桐轻轻扬唇，“宫翎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你以后不用再担心，也不用再担心萧衍，恭喜你。”
“……哦，”唐子衣恍惚了一下，“谢谢……”
“这件事后，你应该会回临海吧？”裴凤桐问。
“……嗯，我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而且我也不喜欢这里。”唐子衣低声说。
“也好，祝你一路顺风。”裴凤桐轻缓着，说出了对唐子衣而言，最残忍的一句话。
抬起头，唐子衣盯着他，有些错愕，“你要留在这里？”
“是，我要留在这里，萧衍会得到惩罚，雨晴也将重新整顿萧家，我要留下来帮她，这是我和她的约定。”
约定……
唐子衣“哦”了一声，很简单的动了动唇角，“是这样……你祝我一路顺风，那我……我祝你和萧雨晴……可以一直在一起……对……你们这样，很好，就这样……一直在一起……”
语无伦次。
她到底在说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
说完这些，唐子衣忽然笑了一下，看着裴凤桐熟悉的眉眼，笑得几乎要落泪了，“我其实一直都觉得你应该得到安宁……萧雨晴很好，真的很好……这里也很好，比临海好，比什么地方都好，你选择萧雨晴，选择留在这里是对的……”
笑了笑，低下头去，死死咬着牙还不至于让声音颤抖，“临海离这里太远了，我大概永远也不会回来，你如果和萧雨晴结婚了，我也没办法参加你们的婚礼，给你什么祝福，可能你也不需要我的祝福……”
猛地捂着眼睛，唐子衣嗓音带着哽咽，转过身背对裴凤桐，“你和我不合适，就算能走出过去，我也没有未来，我不是没有想过，要怎么样挽回你，现在……不用想了，也不需要挽回什么，发生过的毕竟已经发生，失去的也已经失去了……”
说完，慢慢的往台阶下走，声音微弱，被风带到了裴凤桐耳边。
“我一辈子最大的幸运，是那一天遇到你。”
“我一辈子最大的不幸，是错失最爱的你。”
“我一辈子最大的遗憾，是不能和你走到最后。”
“我一辈子最后的结局，是在一个离你天南海北的地方，永远不离开……”
一步一句，一句一泪。
走到叶落茗身边时，晃动了一下身体。
“唐子衣！”叶落茗撑住她，目光复杂地看了裴凤桐一眼。
裴凤桐站在台阶上，满目的温淡，像一座不起波澜古井。
眼中什么都没有。
“我们走吧。”唐子衣声音几乎破碎，“他很好，我知道就行了。”
“你……”叶落茗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裴凤桐，一咬牙，“秋凡离，带她走。”
“哦，哦……”秋凡离也没想过会是这样，撑着唐子衣往前走。
背后，裴凤桐的声音忽然传来，“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离开我吗？”
唐子衣缓缓转头，望向裴凤桐，“不会。”
“我知道了。”裴凤桐看着她，轻轻启唇，“一路小心。”
“谢谢。”唐子衣动了动唇角，转头离开。
……
“萧雨晴！萧雨晴你给我站住！”简云枫挡在萧雨晴面前，一脸严肃，“你到底想怎么样！”
萧雨晴看着简云枫，扬眉，“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次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毕竟从小怕她怕的要死。
“你管我怎么，我就问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吧！”简云枫这回也不怕她了。
大不了……就在被打一顿呗！
多大点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