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查理来得很快,前脚朱桂云才走,他后脚就到了。
担心干妈在他们谈话时回来,元翘翘把谈话地点放在了对面姑姑住的房子里。
两边落座之后,她迫不及待的的问道:“查理,我姑姑说你负责的慈善基金变成了地产和房屋租赁、买卖的中介,对此你有什么解释吗?”
“我不觉得有什么需要解释的。”陈查理并没有认识到他的错处,“我确实开拓了地产和中介的业务,但是用另外一套班子用慈善基金闲置的资金做的事,并没有耽误做慈善,国内外私人名下的慈善基金都是这么一个操作模式。”
他这话并非虚言,不管是什么名义的慈善基金,款项的数额都不会小,不是一下子就能用完的,而做慈善很明显,并非一朝一夕之事,是需要持之以恒,长久坚持的。
善款的由来不可能完全靠募捐,必须自力更生,有一个稳定的进项,不然,就如同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一般,因此,暂时用不到的慈善基金会被用来做各种投资,而投资所得的收益则作为慈善基金。这是很多慈善基金的常规操作模式。
元翘翘前世听说过这种法子,但这种模式其实弊端很大。
先将做投资有赚有赔这事放到一边,单说做慈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仅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而且很辛苦,并且是没有盈利的,只能获得精神上的满足。
可世人大多是普通人,思想境界没那么高,更不要说在物欲横流的现代社会,“一切向钱看”已经成了很多人的生活准则,所以被拿去做投资的善款在盈利之后,是反哺给了慈善基金,还是用来做其它事,就说不准了。
虽然投身商界的时间不过短短几年,但因为摊子铺得比较大,所以顾沪欣没少遇到各慈善基金上门“化缘”的事,因此对这里面的事知道不少,明白陈查理的做法即有错,又没错,不过他最大的错误就是独断专行,事先没告诉元翘翘。
因此,她就这一点对他发难,“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要明白,翘翘是你的老板,你不经她的同意,甚至都没有告知她……”
尽管姑姑说的也是一大关键,但在她看来,陈查理的行为从根上就错了,如果不能让他意识到这一点,单纯的从老板和员工的角度出发,哪怕让他认错,也没有意义,因此元翘翘插话进来,打断她,“等一下。”
她看着一脸神情自若的陈查理问,“查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大公无私的?
因为你虽然用慈善基金的钱去做投资,但不是往自己的口袋里捞钱,把赚到钱的一分不少的放到了慈善基金中,因此,你觉得你没错,对吗?”
陈查理不语,但他脸上坦然的神情表明了他的态度。
“呵呵。”看到他这个样子,元翘翘轻笑出声,“我记得这个慈善基金成立之初,你在向我请缨负责这件事时,我和你说过,我要做的慈善事业比较纯粹。
企业和艺人做慈善,不仅可以享受到一些优惠政策和免税,还可以博一个好名声,但我不想拿它去换取什么,因此将它独立出来,不仅和我名下的产业没有任何关联,而且连资金来源走的都不是我的账户,你应该还记得吧?”
“我记得。”陈查理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并没有触碰她立下的“禁忌”,不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皱了一下眉,颔首道。
看着他,元翘翘非常认真的问:“我请会计所监察善款去向,确保每一笔钱款都是用来做慈善了,而且我事先也和你说明了,不得将慈善基金的钱拿去作它用。
当然,你是没往自己荷包里揣,可哪怕你是一心为公,但投资地产、房屋中介等业务的钱款确实是来自慈善基金,这是不容辩驳的事实,你得承认……”
“我没说不认,我认呀。”
“那你能告诉我,你是如何和会计所‘勾结’在一起,在你调用基金里的钱去做投资的时候,让它不向我报告的吗?”
原本她想得很好,有会计所监督,根本不需要担心善款的去向,会计所做的又不是她一家的业务,不会被收买,可摆在眼前的事实却打了她的脸,告诉她想法很美好,事实却很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