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啸天逼视着袁五号:“怎么?是下不了手,还是不敢接这活?”
袁五叫知道,这是岳啸天在试探他的胆量,同时也是岳啸天给自己张显声威的机会,他不能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掉链子,否则在场的前辈和同辈就会看低自己,于是抬头挺胸理直气壮回答道:“不是,我是在想,这非洲佬此刻会去哪里?我担心他已经离开滨海,此刻去寻他,恐怕有些困难。”
岳啸天听了,不由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敢去,原来你是担心找不到他,这个你放心,就算他再能逃,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他是滨江上游山南县人,现在已经入夜,他不敢走山路,去山南的末班航船早就出发了,你现在就去杏园楼,保管抓他一个现行。”
场中诸人都不敢吭声。岳啸天从怀里拔出把异常锋利的短刀,郑重地递到袁五号手里。那短刀触手冰寒,刀刃上隐隐有层冰冷的霜色。
袁五号接过短刀,插入脚上的绑腿里面,转身披了件外衣,就匆匆出门去了。
夜色正寒,冷气灌入颈脖,袁五号不禁打了个寒战。
街上有一半的店铺已经打烊息业,袁五号走进一家还亮着灯的熟食店,买了两斤熟牛肉、半斤炸好的花生米,吩咐老板包好,又去买了两瓶土酒,一并放入挎包里,然后乘着夜色直奔杏园楼而去。
杏园楼地处老渡口北端,是家档次低廉的青楼,惯常光顾这里的狎客,都是在老渡口扛大包的苦力和附近混吃混喝的瘪三无赖。
浑身散发着浓香的老鸨看到衣冠端正人又年轻的袁五号,以为遇到了大金主,连忙跑上前来招呼,袁五号丢给她一块大洋,叫她带自己去非洲佬的房间。
非洲佬正在和一个丰乳肥臀的女人喝酒调笑。
猛然看到推门进来的袁五号,非洲佬霍地推开坐在他大腿上的女人,双眼露出恐惧的眼神,身上冷汗直冒。
那女人不知袁五号来头,又像浪蛇一样去缠非洲佬,非洲佬甩手赏了她一巴掌,然后低声喝叫她滚开。
面对杀神一般的袁五号,此刻别说是眼前这个烂得不能再烂的破妇人,就是倾国倾城的美女投怀送抱,他也不敢斗胆相迎,毕竟保住性命才是眼下最最紧要的事情。
这次正是袁五号出卖了他,他自然知道袁五号来找自己肯定没有好事。可是,袁五号进门后却一直笑着脸,看不出任何于他不利的苗头。
非洲佬就那么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两眼紧紧地盯着袁五号。
袁五号丢了块大洋给那个挨了打正委屈得不行的青楼女子,叫她息一边去。那女子得了钱,破涕为笑地去了。
袁五号把熟牛肉和油炸花生米摊开在小桌上,再拿出两瓶酒,拔亮油灯,邀请非洲佬坐下吃菜喝酒。
非洲佬一面看着,一面在疾速思考袁五号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