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牛迟操眨着小眼睛,恨不得叫他祖宗了,站在那里强忍着笑的憨蛋,连连的点着头,也小声的向他表示:
“掌柜请你把心放,刚才初干心慌乱,再要过称定留神,决对不会再出差,即是这样得想法,损失咱从下家找。”
牛迟操站在那里一听,脸即刻变了,伸手轻轻的打了憨蛋的头一下,然后板着脸,很不痛快的对他再三的叮嘱着说道:
“行规教你定记清,万万不要太贪心,既然失误艺不精,理应自己要认清,那家地主是傻蛋,砸称太狠定发现,这件事情便过去,按照行规可别乱。”
憨蛋站在那里一听,脸不由的红了起来,急忙点头,表示一定牢记在心。
这时以将袋子扛上车的车老板,见他们两个站在那里嘀咕着,便着急的嚷道:
“掌柜能否动作快,装好粮食干吗卸,前边赖皮一劲嚷,让咱速度要加快,孙家等的有些急,嚷着叫车快点去。”
牛迟操被憨蛋搞的心情有些烦乱起来,扭头朝着叫嚷着的车老板点头应着,快步的朝着前边一瘸一拐的,往前边走去,担心憨蛋自作聪明,边走边叮嘱道:
“无论何时要牢记,行规不准你来破,吃亏以过长见识,贪心生意怕难做,这点你要记不清,那行怕都难作精。”
牛迟操给憨蛋上了一课,憨蛋自知理亏,紧跟着他身后,一个劲的点头,一句话也不说,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快速朝着离开的马车追撵而去。
穿过这片林子,前边就是孙地主家了,看样子这家大户有个性,不喜欢和村里人群居,在村子的东头一个很大的旷地,盖起了一个很大面积的房子。
车老板按照陈赖皮的指点,将车赶过去之后,即刻停了下来,着急的坐在车上,伸着脖子,张望着,盼着牛掌柜快点追撵上来。
他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听牛掌柜的说好了,准备收满一车之后,让憨蛋领着他,先抓紧返回城里去,这天黑路难行,他能不急吗?
再说了,这眼看着肚子特别饿,还没有吃饭呢,再连夜返回去,那还不饿晕了,所以他特别着急,盼着抓紧过称,好抽空吃点东西。
看着车老板那着急的样子,牛掌柜的自然清楚,他们跑出来这么长时间了,肚子里同样也没有食了,当一走过去,看到陈赖皮正张罗着和孙地主交流。
牛迟操便笑着迎上去,告诉孙地主,今天粮食的价格,而且还自信满满的告诉对方,他给的这个价格,绝对是目前市场的最高价。
看样子孙地主也急着将陈粮卖出去,好给刚下地的新粮腾地方,自然不去跟他计较价格的问题,另外,牛迟操所给的价格,比市价低不了几个钱。
牛掌柜看孙地主同意了,自己所给的价格,特别开心,扭头瞪着眼睛,对站在旁边的陈赖皮,高兴的挥着手说道:
“老弟村中把鸡抓,炖上好等我们三,我和老孙不太熟,咋好他家把碗端,此刻大家都很饿,等饭好来活干完。”
牛掌柜的以往到乡下收粮,基本上都在收粮户人家对付一口,赶上谁家,端谁家的碗,所以当着陈赖皮的面,他这么嚷嚷着,是给孙地主听的。
孙地主站在那里转动着眼睛,正要说话,陈赖皮转身看着孙地主嚷道:
“掌柜赶来把粮收,太阳过午偏西头,个个饿的腿打飘,浑身无力冒冷汗,孙哥家里有啥饭,快点端出给俺瞧,先让大家填饱肚,再来过称把粮装。”
孙地主只得点着头,朝着家里的一名长工看去,喊着他的名字,让他给大家拿一些黄面饼子出来,车老板感觉火食太差,有心不吃。
牛掌柜的为了省钱,一见不由的乐起来,抓过几个黄面饼子递给车老板嚷道:
“兄弟快吃别挑食,好赖不需咱花银,暂时先把肚填饱,返回城里忘不了,到时憨蛋领你去,下个馆子好不好。”
大家又是赶车又是过称装车的,确实都很饿了,车老板一听,也实在没法,只好抓过一个黄面饼子,皱了皱眉,又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块咸菜头吃了起来。
牛迟操心里还掂记着,此刻正在陈赖皮朋友家里,休息的几位车老板,赶紧朝着正蹲在那里大口小口,毫不客气吃着黄面饼子和咸菜头子的赖皮说道:
“老弟吃完先回家,赶车几位还饿着,回家黄饼贴几个,告诉车夫先吃下,再想法来买两鸡,晚上炖好一起吃,不把他们给喂好,赶上下雨不得了。”
牛掌柜的精明着呢,他得小心的伺候着几位车老板,真要是让他们不开心了,一但赶上下雨,粮食装在车上,他们赶到半路上,遇到难走的泥路。
到时他们就会干晃着鞭子,马车就是不挪动地方,真要是这样的话,他可就真惨了,一车粮食要是被雨水给泡了,那他可就真赔大了。
陈赖皮大口的边吃着黄面饼子,边从蹲着的地方站起来,乐颠颠的应着:
“大哥这事交我办,村里卖鸡很方便,你们在此把粮称,我去张罗备晚饭,只是手头没余钱,哥哥你看怎么办?”
牛掌柜的一听就明白了,嗯,这位是要买鸡的钱,知道他啥样子,也不去跟他计较,在口袋里面使劲的摸了又摸,费了半天劲,才摸出些铜板来。
他用手轻轻的掂量着这些钱,觉得也够买几只土鸡了,便笑呵呵的递给迎上来的陈赖皮,还再三的叮嘱着他说道:
“买鸡之时讲讲价,该省得省别乱花,手上余钱不太多,收粮不够可懵瞪,不是哥我太小气,处处花钱实无奈。”
牛迟操心里清楚,眼前的陈赖皮要是将钱拿在他的手里,有多少会给他花多少,绝对不会给他省下来的,要是买两只鸡省了钱,一准全都买酒了。
陈赖皮一付很理解的样子,一边掂量着他给的钱,一边乐呵呵的笑着应道:
“哥的难处我知道,买鸡一定把价讲,少花钱来多办事,相信老弟准没错,你们快点把活干,我返家里来作饭,饭和酒来由我备,定让大家吃满意。”
看着陈赖皮乐颠颠的离开,牛掌柜看着他的背影苦笑了一下,他太清楚了,对方一说酒菜一定准备好,那就不需说了,这些钱都由他出了。
他边吃着黄面饼子,一边和陈赖皮两个说话的功夫,人家的长工以将牛掌柜所需要的五谷,一袋一袋的摆在了他家的院子里。
牛迟操此刻不在想让憨蛋过称了,他慢腾腾的来到正抓着称杆子的憨蛋面前,伸手一边接他手中的称,一边小声的对他悄悄的说道:
“过称这活由我办,你识字来把账算,抓紧干活快装车,连夜返城搬进店,年轻别怕太吃苦,明早返回收下波,这次不能再失手,晚饭不能搭太多。”
他说着话,熟练的将称接在手中,轻轻的掂了掂,老练的朝着旁边摆着的麻袋赶过去,这次他要自己亲自过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