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做了个奇怪的梦。
我梦见了一处平原,在那里,矗立着我一眼望不尽尽头的巨龙。
是的,那是一条前所未见的巨龙。
它盘曲在我的面前,仿佛多年的友人,即使是一言不发,我还是能够感受到它独特的温度。
它仿佛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微微睁开了巨大的血目。
吼。
它对我发出了问候似的言语。
我对它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轻轻抚了抚它硕大的下巴,缓缓开了口:“我记得……你还没有名字吧?”
“以后,你的名字就叫……”
后面的画面,仿佛被人切割了一般,瞬间在我眼前土崩瓦解,而我也是就此醒来。
——
呼。
我慌忙地坐起了身,急促地喘息了几口气。
“醒了?”
迷迷糊糊的声音从我面前传来,我轻轻抬了抬头,才看到了一直待在我身边的安妮娜。
她拭了拭眼眸中的睡意,轻轻对我呼唤了一声。
我微微感觉到了一丝头痛欲裂感,不禁闭着眼喘息了一口气:“我……怎么了?”
“你昏迷了一天。”
安妮娜很平静地对我开了口。
“哥哥……”
我下意识地开了口,猛然地抬起了头,看向了面前的安妮娜:“他在哪里?”
“他在哪里?!”
我感觉自己快要吼出来了。
安妮娜仿佛已经预料到了我的举动,一脸神色平静地看着我,许久才开了口:“白……你再休息一下吧。”
她的一句话,仿佛是验证了我心底的一种声音。
他已经死了?
他已经死了。
我突然感觉到了大脑的一片空白,一种无法言语的情绪,蔓延在了我的心底。
我们两个,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而我也没有,说出我那个奇怪的梦境。
——
两天后。
介殿主的葬礼,我没有参加。
整个奥兰学院,在这两天的时间里,仿佛被一片乌云笼罩着,没有任何的欢声笑语。
我一直待在剑道馆,仅仅只有我一个人。
艾凡一直昏迷不醒,而安妮娜,也没有再来过剑道馆,秦蓝等人,也是如此。
我就这么呆着,有时候会情不自禁地去看向剑道馆的某个地方。
那里,是介殿主所坐的地方。
我仿佛好像又听见了介殿主对我的斥责声。
“白,过来。”
介殿主的身影,渐渐浮现在了我的面前,他严肃地看着我,对我招了招手。
他还是那么帅气,还是那么严肃。
虽然他的嘴角,一直挂着抹不去的淡笑之意:“你的课程,还是没有什么进步吧?”
“说了多少次了,如果你把种树的功夫放在元素实体化上面,就算是琉璃也不会是你的对手。”
介殿主见我一言不发,不禁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个家伙,还是从来不会跟别人交流呢,这怎么行,如果连朋友都交不到的话,我这个殿主,可是会被那个副院长嘲笑半死的。”
听着介殿主的话语,我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你这个臭小子,笑什么?”
介殿主看着我的模样,不禁一直挂着淡笑的脸色也是疑惑了一分。
“我可是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在这个星期不尽快解决自己元素实体化的课程,你这个月开始,就一直打理隔壁的图书馆吧。”
介殿主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似的模样。
我第一次,哽咽了下来。
介殿主的模样,渐渐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我突然想伸手去捕捉什么,却是在伸手伸到一半,停顿了下来。
他已经死了。
我轻轻放下了手臂,也是轻轻低下了头。
“哥哥……”
我不知道是不是窗外,下起了雨,我的面前,一切化为了雨幕。
最近的奥兰学院,经常下雨呢。
——
“院长。”
剑道馆外,安妮娜的身后,传来了阿龙的声音。
安妮娜看着剑道馆后院走廊孤身一人的我,没有去回答阿龙的问话。
“院长?”
阿龙的第二次的呼唤声,拉回了安妮娜的视线。
“呐,阿龙……”
安妮娜看了阿龙一眼,轻轻将目光移向了天空的方向,“你有过失去亲人么?”
“有。”
阿龙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有这么伤心过么?”
安妮娜又问了一句。
“自从跟随你之后,就没有这种感觉了。”
阿龙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让她不理解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