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寸瑶的话一多,顿时就是停不下来了,搞得我不得不直接无视了她。
“看你们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徒弟嘛,怎么感觉你是她爹一样的?”
“不是。”
“不是嘛?那还有什么关系?妹妹?姐姐?”
“闭嘴。”
“啧啧,你们真是一点都不像,你瞧瞧人家,再瞧瞧你。”
看着嘴角越发显露不满的寸瑶与一旁不知所以然的米兰,我则是淡淡地对后者示意没事,随后继续划着桨。
米兰听你的唠叨,是因为她压根听不见,否则怕是要被你活活气死。
虽然我想这么说,但还是忍住了,免得这个家伙咄咄逼人。
“你!”
寸瑶看我对她熟视无睹,气得都是跺了跺脚,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身管自己去了。
我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转了转手中的皮囊,轻轻饮下一口。
啪嗒。
一声极为细腻但却在这寂静的场景中颇为让人愕然的声音落入了三人的耳中,蓦然一看,一滩细微的水渍悄然印在了我手中的皮囊上。
“嗯?”
我微微伸出手,试探性地捋了那道痕迹,轻轻一搓,似是感觉出了什么,抬起了头看向了上方,不知是否是因为深入溶洞的缘故,头顶原本依稀可见的洞顶早已消失,取而代之是一片昏暗之色,而那道水渍,听闻声响显然来自于上方。
啪嗒。
我还未来得及皱眉,却感觉到又是一道水迹从天而落,再次落在了身旁的甲板,仿佛……
思绪微微一顿,我看向了寸瑶,后者貌似已经感觉到了周遭的不对,不禁也是看向了我,四目对视间,两人却是没有想到任何实质性的问题所在。
“下雨了?”寸瑶看了我一眼,反问。
我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太清楚,不过看样子,很像是绵绵细雨的感觉,连绵不断的“雨水”自头顶上阵阵落下,虽说不大,可也不可忽视。
寸瑶身子前移到了乌篷临近船首处,落座于乌篷下破旧的席子前,四顾着船首前的情况。
就当我视线重新放回远处的建筑时,我忽然发觉那道建筑轮廓不知何时,竟然模糊了一些,我仔细看去,才猛然察觉,并不是建筑模糊了。
而是起雾了。
寸瑶见状,不禁伸出了手,手中微微结起了一道印:“此光非光,诞于圣洁,引领深邃者探求神明的指引,难以启齿的誓言升起难以名状的地平线,誓死随明王,不可铭我心。”
嗡嗡!
她的手指微微内翻,旋即对着前方微微一点,宛如点在空气中一般,凭空中竟然涌动出一抹淡淡的涟漪,涟漪散向四面八方。
唰!
紧接着这些涟漪突然倒卷,瞬间缩回一点,在寸瑶的手指前化作了一道仿佛晨光般的乳白色泽光芒!
咔嚓。
然而,在寸瑶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下,那道光芒还未诞生几秒,就是瞬间出现了一道裂痕,当面就是崩碎开来,毫无预兆地化为了齑粉,跌落为无数光点,被深邃的湖面所淹没。
无效?
我看了寸瑶的神情一眼,大致就是明白了什么。
“这是我家族中独有的元素技,可以简单地驱散一定程度的环境干扰,”寸瑶没有回头,简单明了地开口解释了一番刚刚的举动,她缓了缓,才转过头看向了我,“元素技失效了。”
我看着她瞳孔中绽放出的一抹惊异之色,也是了解到了面前棘手的事情。
元素技能够失效的原因有很多种,如今摆在面前的,恐怕只有一种原因。
这里的雾气,不是简简单单的环境。
我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划动着木桨,试图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只是我划动地越快,四周的雾气仿佛能够感受到我内心的压抑,一阵阵地向这道篷船汹涌扑来。
在这份压抑的追逐中,船首的寸瑶轻轻一挥裙摆,转头紧张地看了我一眼:“白。”
“嗯?”
其实我没有太多的注意力在她身上,因为四周的雾气愈发凝实了起来,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被这些雾气所淹没,到时候想要看得清方向,那就异常的困难了。
只是她后面一句,却是让我的瞳孔微微一缩:
“我们离那道建筑,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