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的双眼,忽然发觉她的神色中没有丝毫的其他神色,仅仅只有似乎是因为自己失败而有些怒意以及浓浓的战意。
她是真心真意地在战斗着。
哪怕仅仅是一剑,她也是全力以赴,没有半点的放水,我感觉得出来,她这一刀若是同等级中去接,哪怕只是简单的一刀,也很难有人能够安然无恙接下。
更何况这家伙还没施展元素技之类的手段。
我不禁莞尔一笑。
“你笑个啥?”
萳萳似乎不满意我的表情,一脸的问号。
“我笑你我让你砍,你还真就砍了。”
我说着,两人一齐松了力气,我缓缓松开了萳萳手中的太刀,萳萳也是识趣地收起了太刀,她没有说话,而是就这么盯着我,我也是盯着她,我们忽然发觉,不打不相识这个词汇是真实存在的。
刚刚那一刀,虽说没有让她探到我的底细,但她也是第一次明白,我并是不她想象中那么容易翻过的山。
而我则是第一次感觉到某个人的刀意,如此的冰冷。
她的刀意上,没有任何的情感,仿佛一旦进入战斗状态,她就是一往无前的野兽,永无止境,我不禁想要去看穿她的目光,看穿她的心思。
但回到正常状态,她又变成了冰冷冷的女孩模样,没有刚刚的凶悍动意,最多是走路走得快罢了。
“你的刀术,应该不是那些贵族家族的主流吧?”
我虽然不了解所谓西西里家族或是瓦罗家族的习武主流,但从领主那些人身上就能看得出来,哪有贵族会给自己家的孩子从小就学杀人的方法,并且贵族多以剑为尊,这种太刀实在难见,就算是我也就今天能偶然碰到萳萳这个家伙。
萳萳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转过身,坐在了一处小溪旁,这小溪是南府唯一的河道,其源头似是一处后山,无论在山脚还是在南府内,小溪一直都没有变成江河,一直是平静而又狭窄的样子,可任谁都感觉得出来这小溪的蜿蜒曲折以及清澈见底。
萳萳看着小溪中倒映出的自己,缓缓说起了某件往事。
她并不是贵族。
因为战争,她从小流离失所,被某个家族收留,而自己的刀术,也是来自于那个家族的老一辈传授,这个家族自然不是贵族家族,而是古雷神国俯拾皆是的普通家族。
“我自出生起,就是纷争纷争再纷争,九大神国不仅仅是古雷神国与精灵神国,各个神国之间互相觊觎对方的土地,战争无休止中,无数家族被贵族欺压征兵,如不服从便被派往前线,无辜的家族一一覆灭,而那些尸位素餐的贵族却各个安然处之,都在悠闲地享受着普通神民或仆人提供的环境,各个在想着如何争夺进入九宫学院的门票。”
说着,萳萳握住太刀刀鞘的手也是微微紧握,面容上轻轻掠过了一抹阴冷之色。
甚至在她看向我的瞬间,那一抹阴冷也未曾消失:“你也是为了这个才来的皇家学府么?”
“我只是来杀人的。”
我看着她微微一愣的表情,略是一笑:“开玩笑的。”
发觉我调戏了她,她直接是撇过了视线,不再看我:
“白大导师,我敬畏你,是因为你的身份,我不敬畏你,是因为你还未显露自己真正的实力。”
“你就这么想跟我揍一顿么?”
我稍稍有些无奈地扶了扶眼镜,对于这个丫头的价值观有些头痛。
“我需要知道,你是否有能力带领我走下去。”
萳萳看着我,神色慎重,一副审讯的模样。
看着她的表情,我心底稍稍讶然了一下,我可没想到这个家伙还真把我当真的导师了,其实我真的只是来拿个进九宫学院的门票的,不过换句话说,咱们的遭遇与目的其实也一致,她的出发点更接**民百姓,我的出发点是伊甸,看她的样子是为了平息战火与贵族制度,前者我完全可以帮忙,毕竟荌姬女王带我来的目的就是这个,后者的话我倒是爱莫能助,这种事情,你得把九宫宫主都撵下来才行。
这种事情,想想就不合适。
我看着萳萳,淡然一笑地回答了她: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