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月挠了挠头,以疑问式称呼了她名。
他也不知该怎么称呼眼前的女子,若叫朽木吧,感觉怪怪的。
“嗯,叫我奉子就好。”
朽木奉子带着一缕淡笑,一只手摊掌向内,道:“小姐在主室等着了,请进吧。”
说罢,她便率先迈开步子。即便是脚踏木履,走在地面上也出奇的没有响声。
进入庭院,一条鹅卵石小径通往玄关,两侧宽到能容纳好几辆异世召唤泥头车进出了!
夜无月进来以后,不免张望了下四周,发现有些花草都被替换掉了。
比如刚进门左手侧,上一次来是有栽有一株螺旋芦荟。
它那按着顺时针螺旋的叶子,给予他很深的印象。
“之前这不是有一株螺旋芦荟吗?看花期都成年了吧?”
于是,夜无月忍不住问道。
“放在门口有点碍事,扔掉了。”
“扔……扔掉了?”
夜无月愣住了,按记忆中的花草行情,成年的螺旋芦荟动辄十几万日元起步啊!
‘这就是资本家吗……’
他虽说衣食无忧,也不用担心钱,但听到十几万的东西被人当大白菜一般,也不免唏嘘。
人比人,气死人。
“那假山上放着的白皮月界和万象锦呢?也扔了?”
他又指了指那一座假山流水的池塘,发现上边的植物被替换成了冰灯玉露和惠比须笑。
“那几种倒没扔,只不过一直摆着也容易看腻,所以就换了其他的。”
朽木奉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轻声解释道。
夜无月闻言,只感到天昏地暗,深深明白了贫富差距。
光说这一庭院的花草树木和池塘养着的鱼,价值就不下百万円。
‘真想让她告诉我扔哪了,我捡到卖掉,何愁没钱约会呢……’
他在心中暗暗想着,脑海不断浮现碎碎念。
两人穿过庭院,来到玄关。
一位家臣守在门口,拿着一双室内鞋道:“客人,请换上鞋。”
“啊……好的,麻烦了。”
夜无月换上鞋子,随着朽木奉子穿梭在过道上,拉开一间间绣着鸟兽花草的屏风。
按保守估计,这间住宅,比一个足球场还大上不少。
一路上所见的家臣,就不下数十位,皆是身穿和服脚踏木履。
家臣们见到他们,都会鞠躬行礼,尊一声客人与奉子大人。
“奉子大人啊……”
夜无月半开玩笑地喊着,心里对朽木奉子认知刷新了。
年轻、地位高,代表着有过人之处与不凡手段。
“客人别这么称呼我,要让小姐听到了,会呵斥我的。”
朽木奉子露出苦笑,脸色稍稍有些困扰。
“朽木还会呵斥别人吗?倒蛮新奇的嘛……”
“小姐是要成为家主的,自然要有威严。”
“家主吗……”
夜无月想起那三叶葵纹家徽,瞬间就理解了不少。
他们闲聊之余,已是抵达主室。
这里的屏风左右绣着朱红的鹤形神鸟。它们舒展羽翼,高昂臻首,宛若要从画中飞出。
朽木奉子拉开大门,伸出做出请的姿势。
夜无月踏进和室,看到一头长发盘在脑后,由一根金簪子扎起的朽木冬子。
不同上次的纯白和服,今天她穿的是黑色振袖和服,两侧衣袖和群裾都用金丝纹着毕方神鸟。
而相同的是,左胸衣襟处都纹有三叶葵纹家徽。
她危襟正坐在一张方桌前,桌上摆满了丰盛料理和两杯茶。
“晚上好,夜无君。”
朽木冬子侧头看去,微微点头示意。
“晚上好,朽木。”
夜无月也点头示意,来到她对侧前危襟正坐,这是基本礼仪。
若是盘膝而坐,平放着双腿来坐,即是不礼貌的行为。
“奉子,请坐吧。”
朽木冬子又向奉子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坐下了。
“遵命,小姐。”
朽木奉子先鞠躬行礼,随后才来到一侧跪坐下来。
‘真是厉害啊……’
夜无月不禁感慨出声,突然感觉在对侧坐着的朽木冬子变得陌生了。
在学校和外面,她一直是沉默不语,用淡漠的脸色静观一切的人。
但在这里,她隐隐有了一种压迫感与尊贵,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优雅从容。
这即是一家千金,未来家主之势。
“不好意思,一时听从奉子的话,冒昧地就将你请来了。”
“没事,反正我也很悠闲,来朋友家坐坐客也行。”
“嗯……这样的话,我也稍稍安心了。”
朽木冬子微微颔首,又伸出一只手,成掌在桌前道:“还没吃晚饭吧?请用。”
“啊,好。我开动了!”
夜无月也没客气,来这之前本就已是饥肠辘辘了。
更何况中午就才吃了两个火腿鸡蛋三明治,一点都不管饱。
他拿起筷子,忍住以往那般粗鲁吃相,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唔……这是家臣做的吗?太好吃了!”
他甚至怀疑做饭的家臣都是从三星轮胎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