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惊澜狠狠地咬了一口苹果果肉，仿佛手中的果子就是柳长谦一般。
‘你似乎认为我和楚青……会死？’要说柳长谦意志是何时潜入到柳惊澜脑海中的，其实是在得知他是天外之魔之后，与他二人分道扬镳之前。‘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这个世界在排斥我们天外之魔你不知道？’柳惊澜觉得柳长谦意志问了一句废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世界对他不友好。
‘世界……排斥？’柳长谦意志很明显没理解柳惊澜那句话的意思。
‘我们天外之魔天生不在宿命管辖范围之内，也能影响别人脱离既定命途。’柳惊澜倒也不介意与柳长谦意志多说说话，他只要思考就会消耗念头，而意志，是由无数念头所形成的。
‘这种事，你是如何知道的？’柳长谦意志的声音陡然间变得有些低沉。
‘这种高武世界都是这种调调，我好歹也是在网络上混了好多年的人，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柳惊澜并不想深入解释什么。
‘所以？’柳长谦意志并没有听懂柳惊澜所说的‘网络’是什么东西，但这并不妨碍他明白，这小子有点东西。‘这和你认为我们两个会死有什么必然联系？’
‘你们两个头上插满了flag，让我很难相信你们还能活下来。’柳惊澜也是觉得怪无语：‘搞完事之后不找个地方苟着，竟然头铁在外面浪，你们不死都没天理啊。’
‘你觉得我们两个不应该去探索秘地，而应该找个地方猫起来，等风声过去？’柳长谦意志问道。
‘那不然呢？’柳惊澜反问。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柳长谦意志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事实上事情发展到现在颇有些邪门，按理说，风云府不应该这么快就做出反应。
‘你们赶着送死，我为什么要拦？再者说我也不觉得你会听我的话。’如果有可能，柳惊澜当然不希望他们两个狗带，毕竟是他的金大腿。
只是，他们两个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虽然他二人并没有表现出太大反应，但现在没有并不代表以后不会有。
柳惊澜不喜欢将主动权交给别人，实力相差太大，这让他觉得有点难受。
柳长谦意志沉默着，许久才开口说道：‘你应该想办法通知一下本体那边。’
‘这件事搞得如此沸沸扬扬，我不觉得你们那边没收到任何消息。’柳惊澜才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候和他二人扯上关系。‘现在只能是祈祷你们俩运气好点，不过我看是有点悬。’
‘为什么这么说？’柳长谦意志不太明白，就算风云府发放了通缉令，他和楚青联手，即使打不过，想要逃还是很容易的吧？
‘我都说了，这世界在排斥我，而它想要搞我，就得先搞定你们俩。’柳惊澜又拿出了一个苹果开始啃。
‘你觉得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是因为你的缘故？’柳长谦意志可算是反应过来，确实，如果不是因为这小子，他根本不会直接对九雀门下手，而是会采取较为婉转的手法。‘你认为，你改变了我与楚青的命？’
‘难道不是吗？你既然能够查看我的记忆那就应该知道，按照原本的计划，我现在不应该出现在中州。’就连拜得楚青为师这件事也应当不在计划之内才对。
‘我又没对你进行过搜魂，哪有可能所有事都知道。’柳长谦意志陷入了沉思，这就导致这股意志中的念头在飞快消失。
‘小侄儿，你帮我一个忙吧。’柳长谦意志突然说道。
‘不帮！’柳惊澜拒绝的干脆，随即补充说道：‘威胁我也没用，我说不帮就是不帮，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也罢，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柳长谦意志叹了口气，他得沉眠了，不然这点意志消耗下去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提醒我什么？’柳惊澜很明显发觉了柳长谦意志的不对劲。
‘提醒你尽快离开中州。’柳长谦意志冷哼出声：‘天庭一直都在抓捕天外之魔，中州则是天庭的地盘，你跑来不就是送死吗？’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要不是你把我家师父拐跑，我现在早回南疆了！’柳惊澜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早知道他就不跟着来了，太糟心了。
柳长谦意志莫名有些冒火：‘早知道是这种结果，那个时候我就该杀了你，一了百了。’
柳惊澜呼吸一顿，没由来的更加烦躁起来，他就知道是这种结果，该死的，那个时候就应该拒绝楚青的收徒请求，不然也不会遭惹到蛊仙。
更早之前，在飞莹山的时候，他就不该脑抽乱跑。
怎么办！他根本奈何不了这股意志，市面上压根没有怒意蛊贩卖。
以凡人之躯对付蛊仙根本就是不现实的，更何况他才三转，他的资质不过乙等，想要在短时间内提升修为除非是使用舍利蛊硬堆。
可即使将修为提升上去，其他方面跟不上也是白搭，他才成为蛊师一年多，时间太短了。
捕捉到柳惊澜的念头想法，柳长谦意志愣了一下：‘你想杀了我与楚青？你怎么敢的啊臭小鬼，不要忘了你能有如今实力靠的是谁！’
柳惊澜没有回答，只是一口一口啃着有些发酸的苹果。
没有人可以阻挡他，就算是待他那般好的师父也一样。
‘小侄儿，刚刚是大伯说错了话，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柳长谦意志很快冷静下来，虽然柳惊澜才三转，并无法对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人造成威胁，但到目前为止，不论是他的本体还是楚青，都还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这小子是真的能做出那般恩将仇报的事！
‘我没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我早就做好了被你们搜魂研究的准备。’柳惊澜冷笑，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是他好高骛远才导致如今这局面。
柳长谦意志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确实有搜他魂的想法，还是楚青出手才阻止了他。
‘我对你并没有恶意……’柳长谦意志也知道解释什么都是徒劳，怪他冲动了，谁让他是一股怒意呢。
‘我知道，不会有人接受像我这样的怪物。’经历了无数个世界，能够真正接受他的，也不过寥寥数人罢了。
‘爹爹不会，师父不会，你也不会。’表面的风轻云淡都是假的，在他们眼里，他就是个研究材料，所以，知道他身份的人，都得死！‘就像是这个世界在排斥我一样，你们也在排斥我。’
毕竟，天外之魔是不容于世的‘病毒’，尤其是他这样的，更加不会有人愿意接受，而他，也不需要别人的接受。
曾经那个渴望得到别人认同的天真蠢货，已经被他的亲人们一把火烧死了，而站在这里的，是不留恋任何感情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