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
两遍，
三遍都没接。
“搞什么搞？还能又没带手机？”曲仲直再次拨打。
杜尤生当然不是没带手机，而是不方便接，现在他正在江鑫焱对面汇报呢。
“接吧，这嗡嗡就跟地震似的，就在这快点接。”江鑫焱不耐地指了指。
“好，好，不好意思。”
杜尤生取出手机，看到是曲仲直号码，迟疑了一下才接通。
“杜局到底咋回事？交钱了没？票呢？”曲仲直声音很冲。
当着区领导被同僚喝斥，杜尤生面子上很过不去，便也加重了语气：“着什么急，什么事都得讲个过程吧？我已经让人查了。”
曲仲直气更粗：“能不急吗？准备了好几个月，上千公里来了，到现在竟然没展位，竟然没交钱，竟然……”
“别嚷别嚷，我再问问。”杜尤生打断对方，直接摞了电话。
“咋回事？”江鑫焱追问了一句。
“曲仲直他们不是去参加招商会了吗，到那没展位，非说财政没交钱，待会儿回去我再了解一下。”杜尤生很是无所谓，接着又要汇报，“全区财政……”
江鑫焱抬手打断：“待会什么？那边好些人等着呢，罗副区长也在。现在赶快问吧。”
“哦，好，好。”杜尤生连连应答之后，就准备出去打电话。注意到江鑫焱手势，只得在原地拨出号码。
电话一通，杜尤生直接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正查着。也，也不知怎么弄的，那，那边钱又退回来了。”对方支吾道。
“什么时候退的？”杜尤生急问。
“刚交那天就打回了，上月初。”
“什么？一个多月了没发现，你是干什么吃的？”
“我正好出门培训了一个月，小林她……”
“别扯没用的，到底什么原因，招商局好多人还在首府等着呢。”
“好，好。”
“有结果马上告诉我。”
“等等，局长等等。好像，好像是网上转帐时填错一个字。”
“说准确了。”
“就是填错了一个字。”
“你……先这样。对了，先别跟人说。”
曲仲直嘱咐之后，挂了电话。
江鑫焱猛地摔了一下文档：“杜尤生，我看你是快了，财政局长当腻了。”
“区长，我这……”杜尤生还要解释。
江鑫焱提高了声音：“人家招商局准备了那么长时间，区直部门、相关乡镇也提供了许多资料，区里也十分重视，想着借机推广艾河区、扩大影响。可你们倒好，连个展位费都交不上，这是什么性质，这是贻误战机，战时就该杀头了。”
“这，这，早知道就不揽这事了，都是姚金媚那时候非让我们代劳。”杜尤生还在找着理由。
江鑫焱“啪”地一拍桌子：“都这时候了，还找什么借口？就你们做这事，你跟罗区长讲去，看他怎么说？能不能饶你？”
听到“罗区长”仨字，杜尤生不由得肝颤：“事情已经出了，区长您得帮着想想办法呀。”
“自己想去，我没做过这种事，也从来就不知道这事，去去去。”江鑫焱赶苍蝇似地挥着手臂。
“好，好吧。”杜尤生期期艾艾地出了屋子。
“真他娘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专门上眼呀。”江鑫焱气得掷出了书本。
也不怪江鑫焱恼火。本来早就该给罗程重新调配分管内容，可他一直压着拿捏对方，却也担心对方找毛病，不曾想杜尤生这废物就给贡献了机会，江鑫焱焉能不恼火？
怎么办，如何应对呢？江鑫焱抚着额头，动起了脑筋。
又等了好大一通，还没得到回应，曲仲直再次拨打了杜尤生电话。
“嘟……嘟……”
好几声响过，传出杜尤生声音：“曲局，正准备给你回呢。刚才我了解了一下，好像是当时那边系统的原因，也或者是网络的问题，参展费给打回来了。”
曲仲直心中丁点希望尽失，急吼吼着道：“打回去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就是有几天了，上个月。”
“一个月了？我们要不问还不知道？”
“你看我这也着急呢，可这技术故障也不是人能左右的，还是你们那边想想办法吧。这点事还能难住你们？”
“就这……”话到半截，曲仲直气得放下电话，因为对方已经挂了。
“罗区，怎么办呢？”曲仲直一脸苦涩，那二人也早围了上来。
罗程沉吟了一会儿，淡淡地说：“先回酒店吧。”
“好吧。”
原本带着一腔激情而来，可现在人们却像蔫掉的茄子般，走路都没了丁点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