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都吃了吗?没吃要不要点一些?”李逢深觉得浑身不自在,他殷切地提议。
“我当然可以,不知道某些人吃不吃得惯。”
“我还以为有些人失去了生活的乐趣,连早餐都不吃了。”
“吃,当然要吃。死之前也要做个饱死鬼嘛。”
“人都死了,还追求是饿着还是没吃饭?看来顾小姐对此很有研究。”
“我是研究了,你有意见?”
“我可不敢。阻拦你的决定,我可没那么大的胆子。”
“夏恪,我就算不吃早饭,也跟你没有关系吧?”
“当然了。李警官还能多省一个人的早饭钱,我是为他着想。”
李逢深不知道自己怎么被扯进了旋涡中央,他满脸笑容地缓和气氛:“咱们既然聚在一起,那都是缘分。要不你们想想吃什么吧。”
“煎饺和醋。”夏恪说。
“怎么,某些人这么贴心帮陌生人点餐?真是感天动地。”
“是我自己饿了,顾小姐就别自作多情,赶紧点餐吧,别让李警官难做。”
顾长安礼貌地微笑着:“我要一份稀饭,加小菜。”
李逢深听着他们一来一往阴阳怪气的话,总觉得自己很多余。他借口自己到前面找店家点单,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少了一个人,两个人勉强维持的熟人见面的局面又不攻自破。
夏恪和顾长安一个人看着地下,琢磨着板凳的木头,另一个人盯着桌布上面的碟子,研究瓷制品上面的花纹,谁也没有说话,保持这一种诡异的安静。
李逢深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他咳了咳,开口说:“我刚刚向老板打听过了,前面有一家串串店,听说开了六七年了,生意很好。C大附中没有搬走的时候,很多人学生都在那里聚餐。”
“如果按照我们的推测,那份遗书上面的油渍和周边的店有关,我们都可以去问问。有一个记者朋友过会儿也要来,她也有一些信息要提供,咱们可以吃得慢一些。”
两份稀饭端了上来,还有一份沙汤。
顾长安平生最讨厌的食物之一就是稀饭,特别是里面加了豆子的。这么一眼望去,里面的红豆若隐若现,她心中一阵郁闷。
早知道刚刚就不应该为了和夏恪对着干点这个破玩意儿的。
夏恪伸手拿走一份稀饭。
李逢深“哎”了一声:“夏恪你刚刚点的不是沙汤吗?”
“我想喝点稀饭。”夏恪说,然后低下头,捧着碗喝了一口。
李逢深说:“这可怎么办,我们就点了两份稀饭。我今早胃有点不舒服,这沙汤里面还加了点辣……顾长安,你吃这碗沙汤可以吗?用不用我重新点一碗稀饭?”
“不用不用!”顾长安忙不迭地把放了辣椒油的沙汤摆在自己面前,“我喝这个就可以。”
“委屈你了。”李逢深说,“不是我说夏恪,你自己刚刚跟我说要点沙汤还要加一勺辣,现在又要喝稀饭。你一个男孩子,年纪也不小了,怎么想到一出是一出。你看看人家,要不是顾长安帮你喝了,咱们这顿免不了要浪费。”
夏恪夹起一些咸菜,放进稀饭里面:“那你替我谢谢顾小姐。”
“行了行了,咱们赶紧吃完稀饭办正事儿。”
三个人低头吃着早饭。顾长安的头发没有扎好,头发落下来,差一点要掉进碗里,坐在她身边的夏恪下意识地伸手把她别到耳后,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两个人尴尬地对视。
“怎么不继续吃了?”李逢深大口吃着生煎包,边嚼边说,“今天估计得跑一天,你们可一定要吃饱了。”
夏恪望着顾长安,应了一声:“好。”
顾长安还在刚刚的尴尬中没有缓过神,她的手在耳后来回梳了几下,眼神瞟向别处。
三个人的早餐吃了个七七八八的时候,有人从外面走进来。
李逢深招呼那个人:“来来来,我向你们介绍一下,这是今天和我们一起行动的记者,石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