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宴温柔地注视她,顺便将剥好的葡萄喂到她唇边。
“真甜。”
白栀心满意足的弯了嘴角,又眨眨眼睛,“我要走了,萧宴,你也该回去了。”
“什么意思?”
萧宴疑惑的看着她,神情里闪过恐慌,“你要去哪里?为什么不让我陪你一起,还又让我去哪里?”
“去该去的地方。”
白栀笑着,从袖中摸出一条手链戴在了他手腕上,轻轻拍了拍,眉眼温柔,“它回带你回去的,看见它,就一定要想起我,好吗?”
“不,白栀,你给我说清楚!”
萧宴用力摇头,但却不知为何眼前开始模糊,大脑也开始眩晕,周围的一切都泛起了旋涡般的涟漪,抽象的扭动着,仿佛随时都要坍塌一般。
甚至,就连面前的白栀,竟然也虚幻起来!
“不!”
萧宴急忙要伸手捉住她,但是手却竟然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抓了个空!
“回去吧,萧宴。”
“快回去吧,那么多人都在担心你。”
“二爷,二爷你怎么了二爷!医生快来!医生!”
“萧宴,你要醒过来。”
“宴少,快醒来吧,今天是白栀小姐的葬礼……你知道吗?”
“小宴啊,爷爷回来了……”
各种各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就仿佛汹涌的波涛一般将萧宴团团包围,让他窒息的几乎透不过来气!
然后,脚下也不知为何突然一空,身体急速下坠!
“为什么!白栀!”
萧宴心中生出无力感,可是又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任由自己像断了翅膀的鸟儿一样,重重往下落着——
“!”
病床上,萧宴猛然睁开了眼睛,惊魂未定。
良久,他才发现头顶上是医院里洁白的天花板,而周围是睡了过去的齐助理和陆一寒。
而同时的,他也想起来,白栀已经不在人世了。
那只不过是他甘愿沉沦的一个梦。
“白栀……”
他轻轻地呢喃了一声,抬手揉了揉眼睛,而脸颊上却在这时感受到了一点点温凉的触感,光滑,又微微带着分量。
这让他整个人都不禁僵住,然后缓缓地将手拿到自己的视线上方。
他看的清清楚楚,自己骨节分明的右手腕上,竟然戴着那条欧珀手链。
一瞬间,眦目欲裂,滚烫的热意灼烧着眼眶。
怎么会在这儿!
明明都已经送给了白栀,而自己昏迷之前也一直没再见到这条手链!
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自己的手腕上!
难道……那,根本就不是梦?
她来过!
又下雪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的雪特别多,而且每一场都格外的大。
飘飘扬扬的,如同有人在天上端着箩筐往下撒。
而此刻,周美优坐在白家的客厅里,神情满是歉意的不安,“白先生,实在给您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