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公主府此刻的温馨截然相反的,陈府上下是一片压抑。
中午,陈丞相铁青着脸刚一进门,夫人金氏便急急扑到陈丞相身边,颤抖着声音问道:“老爷,雍儿……”
陈丞相一听到这个名字,脸色不由一白。刑场上陈雍凄厉的叫声仿佛又在耳边盘旋,挥之不去。陈丞相闭了闭眼睛,伸出手去扶金氏,叹息一声:“夫人,你也知道,这本无力回天。”
尽管早有准备,这话真真正正从老爷嘴里说出来时,强撑精神的金氏便再也撑不下去了。
身体一软,目光呆滞,整个人瘫倒在陈丞相怀里。
陈丞相眼眶一红,强忍眼泪,道:“夫人,节哀吧。”
“节哀……哈哈哈,你叫我节哀……”金氏突然笑了起来,眸中的泪水却是有如泉涌一般喷薄而出。“我怎么节哀!他是我唯一的儿子!”金氏猛地起身,一把推开陈丞相,自己也是一个踉跄,扶了扶桌椅才堪堪站稳。
“你明知道,却不救他!你不是向来不把皇帝放在眼里,说自己是如何如何权势滔天的嘛,如今怎么,怎么连自己的儿子都救不了!你说!你说啊!”金氏双目赤红,声音因为极度的悲伤而显得尖锐颤抖,十分可怖。
“夫人,”陈丞相长叹一声,两步上前扶住金氏,“今日之事,也并非我所期望看到的,雍儿是你我的儿子,我又怎会不疼呢?”
金氏冷哼一声,瞥了眼容色悲戚的陈丞相,冷笑一声,猛地挣开陈丞相扶着她的手:“全怪你,非着急要让清瑜嫁给什么顾大人的儿子,这可倒好,还没把人家捂热,就急着成事,哪曾想人家在皇帝面前直接将你一军!不见棺材不掉泪,事已至此都还不收手,撺掇容儿带着清瑜在殿上去求皇帝,最后不仅容儿和清瑜被陛下冷落,还害得陛下迁怒于我的雍儿!你说,你就是这么疼自己的子女的?”
陈丞相心中猛地一抽,痛苦地闭了闭眼睛,长叹一声,眼角压抑多时的泪水终于再也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声音也瞬间失去了力量,轻飘飘的。
“哎......也合该这你怪我。是我急于求成了,你也知道,顾大人身份特殊,我拉拢他,也可以说是迫不得已。原本我也不曾想到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容儿突然向皇帝发难,却是我从没想到的。哎.....苦了孩子们哦。”
金氏起得直喘气,猛地扑到陈丞相身上揪着他的衣领吼道:“怎么,还怪起容儿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已经偷偷命人进宫问过容儿了,她说是收到你的指示才敢那么做的!我的女儿我最清楚,若非是你,她怎么敢自作主张!”
陈丞相闻言大惊,一把抓住金氏的肩膀,强迫她直视自己:“你是说,容儿是收到我的指示才敢如此行事的?”
陈丞相大惊之下,一时失了力道,握着金氏肩膀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金氏吃痛,却仍然倔强的盯着陈丞相,冷笑一声:“怎么,不想承认?”
陈丞相猛地松开手,倒吸一口冷气:“......不可能啊,我明明,我明明并未有此安排......是谁......谁用我的名义如此行事......”
想着,陈丞相突然回头,也不再管金氏如何,一甩袍袖,大步往外走去:“来人,备轿,去顾府!”
用完晚膳,清清因为刚睡过许久,这会儿全然没有困意,又闲着没有事情做便想带着秋辞到外头的街上逛逛。至于为什么不留在公主府内......
某公主:怎么,宋淮这厮的品性你们还不清楚,留下来除了看书没有其他可能,还不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