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怕是误会了,为大周朝征战沙场的,从不是微臣。”孟泽毫不客气,一点面子也不给地反驳了清清的话。
这让清清有些尴尬,一时不知道再说点什么好,只得伸出手,在桌上的盘子里摸了块糕点来吃。
见清清神色有异,孟泽却也只装作看不出来,自顾自往下道:“公主这声将军,恕孟泽担待不起。实不相瞒,征战在外战功赫赫的是我的父亲,为国捐躯埋骨沙场的是我的兄长,微臣的官位,靠的不是征战沙场的功绩,而是靠的我兄长的战功。我们武将生来便是要在沙场拼杀的,也不怪天有不测风云,兄长为我大周战死沙场,也算是死得其所。”
清清听着孟泽如此说,又想起那晚孟嫔的话来,心中不免又是一阵难过,就连嘴里的糕点都不再那么香了。
清清赶忙放下糕点,温声宽慰道:“孟将军不必妄自菲薄。你父兄的功绩,是我大周朝人人有目共睹的。孟家为我朝所做的牺牲,我大周不敢忘记,今日的官位也是将军你应得的,何来担待不起一说。”
孟泽抬起头,目光澄澈地望着清清,忽的扬唇一笑。那一瞬,仿佛雨后的玫瑰盛放,那么妩媚动人。
“公主殿下不必如此费心的安慰我。今日我来,便是为的这事。”
清清被孟泽的笑容一恍,微微一愣,没反应过来:“何事?”
“呵,”孟泽又是一笑,起身向清清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公主殿下明鉴,家父就只有兄长与我两个儿子,我兄弟二人之中,父亲素来看重大哥,着重培养,大有传他衣钵之意。如今家父年岁渐长,兄长又早早战死沙场,未曾婚配,也更未留下一子半女。如今我孟家已然日益没落,放眼朝堂,文官当道,满朝武将除我父亲之外皆非英勇善战之辈。守国之将稀缺,实为大不利之态。虽然微臣不比父兄骁勇,但仍愿意为国效力,不愿再空有其名,希望实实在在地成为一名将军。”
......清清听着,心里是惊了又惊。
她没听错吧?啊?就以孟泽这小身板?他的身形一个还不抵孟将军一半呢!征战沙场?真的假的。咳咳咳,有点跑题。
清清沉吟片刻,有些迷惑地开口:“将军有忠君报国的想法自是无可厚非,但若是将军真想有所作为,为何不去求孟老将军,让他在军中给你安排个职位便好,反而到本公主这来?”
孟泽闻言,又是一拜:“微臣何尝不想呢。微臣曾多次恳求我父亲和姑姑给微臣一个机会,但他们都一一回绝,说是不愿再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人间惨事,不愿再让微臣涉险。满朝武官碍于微臣父亲的威严,也不敢在陛下面前为微臣进言,满朝文官更是不愿我孟家掌有兵权,后宫之中,微臣的姑姑也不愿帮微臣,四顾之下早已是走投无路,微臣这才来公主殿下这儿,想要公主殿下为微臣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想来有陛下的旨意,家父也不再会多做阻拦。微臣今日所言,皆发自肺腑,万望公主殿下成全!”
清清不由眉头微皱,有些为难道:“按说本公主虽为皇族,却也是不得干政、拉拢朝臣的,将军的心意本公主虽然明了敬佩,但恐怕帮不到将军什么。”
“公主殿下的顾虑,微臣明白,”孟泽直起身子,从怀中掏出一纸陈情表来,“不求公主殿下为臣做什么,只希望公主殿下能替微臣转呈此表,交于陛下手中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