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个……我还真不知道。那你觉得我和洛洛之间有问题?”看见对方毫不客气,满眼的妒意,庄峤才反应过来。
原来,李牧野在担心这个。
说不知道是真的,因为从来没人跟他说过这事。但对方一直对自己心存敌意,在之前花腰傣寨初识他们时,庄峤就已经感知到。
“怎么?两个人单独行动了一次,都直接称呼‘洛洛’了。以前你可是一口一个黄小姐的叫着。”庄峤的反问,让李牧野的妒意更浓了。
“不过是个称呼而已,你就这么在乎?”说实话,刚刚“洛洛”两字脱口而出,庄峤才惊觉自己确实对那姑娘……好像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
“我、很、在、乎!”这时,李牧野一字一字咬得真切,”要是你的准媳妇在睡梦里,不断的叫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你会作何种感想?”说话的人,有些歇斯底里了。
在他发泄的牢骚中,庄峤听明白了。
原来,昨夜睡在印尼帐篷的黄洛洛说起梦话时,被起来解手的李牧野听个正着。他顺着她的梦话接了几句,才知道这姑娘是那么的依恋着庄峤,甚至在梦里,她都很难忘记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呵,你说的是这个。如果是我,我会尊重对方的选择。再有,我真不知道你们的娃娃亲关系。请问,你们结婚了吗?如果没有,我也有追求洛洛的权利!”听完李牧野的胡搅蛮缠,庄峤也毫不示弱。
“你别做梦了,这趟回去后我们就会订婚。警告你,离她远一点。”李牧野怒气冲冲的朝前走了几步,突然回过身,装作脚下一打滑,抬起的右脚狠狠一下踢在庄峤的那只伤脚上。
猝不及防的庄峤一声痛叫,低头发现旧伤口上的纱布又被新鲜血液染红。抬头的瞬间,就见扶着桥索已经恢复身形的李牧野,头也不回的往前迈步就走。
然而,他没意识到,危险已经降临!
就在李牧野跨步的同时,他冲锋衣下摆的拉链锁被桥索上的一截断铁丝勾住了,刚好一股横风吹过,栈桥剧烈的晃动起来,庄峤只来及喊出一声:“小心!”就看到被勾住衣角的李牧野一个趔趄,身子猛地一下撞向桥索……
桥索本来就有些朽,哪承受得了这股巨大冲力,被李牧野紧抓着的桥索瞬间被撞断,没防备的他一下冲下栈桥……
幸好,他身子掉下去了,两只手却及时地攀住栈桥的边缘。
然而,桥体上长满了滑腻的苔藓,他支撑不了太久的。
这时候,山风一阵阵的吹袭着,使得整个栈桥动荡不已。紧紧抠住桥沿的李牧野,尽管竭尽全力,手指还是一点一点的开始往下滑落了……他大脑里瞬间一片空白,甚至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他十指悬空的刹那,一双有力的大手突然伸过来,拽住了正在往下坠落的他。
出现在头顶上的人,是庄峤。
只见那个一脸焦灼的人,正咬着牙狠命地拽紧他的两只胳臂……
李牧野这才看见,为救他,桥面上的庄峤已经把两只脚插进木板的裂缝中着力。而刚刚被他猛踢的那只伤脚,一条细细的血线穿透了板缝,雨花般的在风中飘散开去……
此时此刻,他们各怀心思,两个人不再说话。
一切,似乎无声又胜有声。
李牧野看到的庄峤眼里,有坚毅、刚强、也有不屈服。
庄峤看见的李牧野眼里,有恐惧、怨气、还有渴求被救的复杂眼神。
李牧野块头太大了,他的坠力是如此的沉。
瞪视着对自己出言不逊的情敌,庄峤忍着剧痛,渐渐的有些体力不支。此时,时间就像催命符一般,一秒一秒的流动着……他的身子已被拖拽着,一点一点的往前移动……更可怕的是,此时他卡在板缝里用力的两只脚掌,其中一只已被拖拽出来,只剩那只伤脚还在顽强的坚持着……
可是,两个人的重量岂是一只伤腿能撑住的。
也许,再过一秒,桥上的人就会放手。
然后,头顶上那个满脸淌着汗滴的人,就会看到自己像只断翅鸟一样的跌进谷底。
李牧野思维极度混乱着的时候,突然,他惊恐的看到,庄峤最后嵌在板缝里的那只伤脚,正一点点的被抽离出去……他不再抱任何幻想了,绝望地再次闭上眼睛,等待着死神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