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青炀几乎要失去理智,她还念着他,她居然还是念着他!
有一瞬间他几乎有些恨上了萧衾,恨她一点一点的亲近,恨她越来越深的信任,恨她明明给了他希望,却又要让他感到绝望,恨她始终不能爱自己。
他一直在等她心软,等着她的喜欢和爱到来。他永远忠诚服从于她,并不是真的甘心当一条听话的狗啊!
左青炀真想咬牙切齿地问她一句: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爱我?我究竟比他段承瑞差在哪里?
可他没有。他只是俯身轻吻了吻帝王的额头,说了句好好休息,然后大步走出了禅房。
再待下去,他真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
*
段承瑞如今的身体状况很不好,萧衾不可能撇下他一个人在藏山寺,或是无情无义地让他原路返回齐国。
即便她不刻意地去回想过往,可段淮的确是她孤苦艰难的那段人生里唯一的温暖。尽管在宫变那一夜,不知为何他们之间会那样简单而决绝地了断。
但段淮终究是不一样的。
她准他一同回了紫金之城。
段承瑞的身体虽不是很好,但也绝不至于弱到他表现出来的那种地步。是了,苦肉计。
若是能永远回到她的身边,再苦的苦肉计他也用得出。可等再回到阔别许久的地方,他觉得自己好像又落入了新的牢狱里。比起从前自己画地为牢,如今痛苦更甚百倍。
萧衾出猎多日,乍回宫中,政务繁忙,一连两日段承瑞都没有再见到她的人影,反倒是等来了耀武扬威的大将军左青炀。
他站到段承瑞面前冷笑,连往日端着的样子都不再做了,只剩下不加掩饰的嘲讽和挖苦:“知道吗?如今的你,就像一个求而不得的妒妇,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插足进我和殿下之间,简直可怜又可笑,更可悲的是殿下她根本连见你一面都不肯。”
他冷冷地开口,像下最后通碟一样,说:“收手吧,滚回你的齐国。”
段承瑞姿容清雅,眼里却也翻滚着交织的凛冽寒意与沸腾怒意,左青炀敌视厌恶他至此,他又何尝不是深恨左青炀!
“你抢了我的阿衾,当然可以反过来洋洋自得地贬损我,可她真的爱你吗?就算你在她身边,她爱你又能有几分?而我即便离她再远,她心里未尝就不曾念着我。”
段承瑞轻笑了一声,直点他的死穴:“你害怕了吗?怕她像曾经抛下我一样抛下你?”
左青炀被他激得神情狰狞,恶狠狠道:“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既然能截住那些信,也就能让你死了这条心!”
段承瑞却慢慢敛了面上浅淡笑意,同时压下得知真相的汹涛骇浪,因为他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殿柱旁边的萧衾。
“阿衾。”他轻声唤道。
左青炀身体瞬间僵硬,就连回头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好似也做不来。
“什么信。”萧衾走了过来,语气神态像只是随口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