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顾半霏也清楚。
“霏妹，你最近心情很不好吗？”若不是李柏的话，她压根儿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
一直在走神的顾半霏挤出笑意：“怎么会呢？可能是我大姨妈快来了吧。”
自相矛盾。
瞧她眼底的苍白都快把眼珠子的黑挤走了。
丁糯停下脚步，对上女孩儿挂上忧郁的眼睛，“我们一起出去买零食，好不好？”
“好！”
还好是兴奋的语气。
日落以后，黑夜还没赶来，世界只属于黄昏。镇上某甜品店，靠窗的位置。
丁糯看着顾半霏因尝了一口慕斯蛋糕而幸福得眯起眼，某些不虞也被驱散了不少。
尽管不明白顾半霏为什么喜欢从食物中摄取快乐，在她看来，这不过是最低级的乐趣。
但是，她的快乐会牵动她那根传递美感的神经。
大概，她也是她的甜品。
唇边多了一块沾着白色奶油的橘瓣，香甜气息更浓郁了。
“吃呀！”
丁糯想用自己的勺子接住，被制止。
对面委屈巴巴：“你嫌弃我。”
用她的话来说，怎么会呢？
丁糯含住她喂来的水果，竟觉得有几分甜蜜。
她好像懂了她为何喜欢甜点。
可是一尝自己面前的蛋糕，她又感觉甜得发腻，或者说只有甜这种单一的味道而已。
原来甜和甜蜜是有区别的。
“吃完了，我们去海边看月亮吧。”丁糯提议。
顾半霏同意了，心里却想：月亮有什么好看的，去海边散步挺好。
沙滩上有许多和她们一样来散步的人，用陌生的语言交谈着，来来往往，互不干涉。
顾半霏喜欢这种热闹中的宁静，握紧丁糯冰冰凉凉的手，“我们不要分散了。”
“好。”丁糯任由她动作，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她们在海边悠悠散心，可苦了不会做饭的李柏。
小镇上没有外卖，他又懒得出去，只能嗦泡面。
守着偌大的房子，此时的他倒真像一个孤寡老人了。
看了眼墙上的挂钟，8点整。
那两人不知去哪儿浪了，这个点还不回来。
半个小时过去了，他坐立难安，桌上的手机终于振动。
来电显示不是顾半霏。
“李柏，我们在酒吧，很晚才会回来，不用等她了。”
那头隐约传来顾半霏的声音：把你们店里长得最帅的男人喊出来……
李柏脸色一黑。
这是正经酒吧么？
他来不及问什么，屏幕一亮，通话结束。
夜很深了。
喝了不少酒的顾半霏在李柏门前，手起手落，犹豫了很久。
她内心焦急，如果不找说清楚，她可能一晚上都睡不着。
可要说些什么呢？她不知道啊！
门不经她敲就张开了一张血盆大口，李柏是那根试图卷走她的大舌头，她到了怪兽嘴边，没有退路了。
“有话说就进来吧。”
她麻木地听从他摆布，直到一声落锁，意识勉强回笼。
“我等你很久了。”李柏给她搬来椅子，“坐。”
他仅开了一盏小夜灯。
光线昏暗但不至于完全幽黑，让顾半霏很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