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钟师,原来是这样啊!可是,我觉得你的思路是不是出了问题!”肖经理抬手扶了扶近视眼镜,“比如,你是否可以请求老板娘预支你工资?不到我们的竞争对手那儿兼什么职?”
钟小兵的对面,龙利婷的脸上挂着霜。
很显然,肖经理的分析,击中了整个事件的要害。
不是老板娘不仁,而是钟小兵不义了。
“唔......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有想过,然而,如果我让老板娘预支工资给我,等于给员工们带了一个不好的头,假如大家有困难都让她帮忙,这个企业岂不乱了套?”钟小兵弱弱地说。
“嗨,钟师,难道你兼职还是理所应当的了!”肖经理责备道。
钟小兵只能将事情的事实说出来。
至于他们怎么想,他无法左右。
他明白,这是一件令老板娘很不高兴的事情。
无论老板娘如何胸怀宽广,都不愿意自己的员工,给竞争对手做事。
况且,钟小兵不是一名普工,是公司的技师。
“钟师,你还是把那个老板的钱退了吧!你求求老板娘,她预支工资给你!”肖经理为钟小兵出了主意。
作为钟小兵的同事兼朋友,肖经理想尽力为钟小兵排忧解难。
“老板娘,我现在说这个话,是不是有点迟?”钟小兵试探龙利婷的态度。
“钟师,那个老板的钱,预支给你了吗?”龙利婷问。
“预支给我了,是三万元,我要为他兼职一百五十天。”钟小兵回答。
“你没有告诉我,你奶奶生病的事,如果告诉我,我会帮你。”龙利婷说,“不过,既然收了人家的钱,就不要再退了。”
“为什么不能退?老板娘!”肖经理问龙利婷。
“人大面大的,把钱退给人家,倒显得我小肚鸡肠了。”龙利婷果断地说。
“咳,钟师!”肖经理跺脚叹息一声。
肖经理打心眼里认为,钟小兵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实际上,钟小兵在美域义齿制作公司打工那么多年,几乎是一名形象完美的员工。
这一刻,在肖经理的心目中,钟小兵的形象轰然塌踏了。
“老板娘,这件事情也许我确实做错了,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只兼职一百五十天,绝对不会多一天时间。”钟小兵对龙利婷说。
“钟师,我不怪你,你是一个有孝心的人。”龙利婷说。
她极力回忆钟大娘的样子。
她还记得钟大娘那张布满皱纹的苍老面容。
像钟大娘这种年龄段的老人,如果患了病,对于某些困难家庭而言,有可能选择放弃医治。
龙利婷觉得,钟小兵不放弃医治钟大娘,其孝心还是难能可贵。
龙利婷说出的话,不是批评指责,而是理解和赞扬。
这反倒让钟小兵感到一阵羞愧。
他想,当时如果自己稳重一点,或许就按照肖经理指点的那样,求老板娘预支工资了。
不致于做出这种尴尬之事。
“老板娘,对不起。”钟小兵无奈地说。
“你奶奶患的是什么病?”龙利婷问。
钟小兵回答说:“白内障病、大脚骨病、还有摔倒后的腰椎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