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呆呆的看着知秋,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拂掉发丝,手指轻轻擦过知秋的面颊,“嗯……”突然知秋发出一句声音,睫毛颤了颤,眼帘缓缓地睁开。
顾远迅速缩回手,知秋睁开眼睛眨了眨,才从迷糊中清醒过来,“你什么时候醒的?”知秋模糊咕嚷一句,转头看了看周围,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呀,都这么晚了,顾远你醒了怎么不叫我,快点收拾,我们要下山了,要不然知墨知月回来看不到人该着急了。”
顾远隐藏起眼中的异样,跟着知秋跑回小木屋收拾好东西,转身匆匆朝来时的路走去。
天色越来越暗,下山比上山多花了些时间,等到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姐姐,顾远哥哥。”一推门进到院子,知墨和知月就从燃着煤油灯的屋子里迎了出来,朝他们急切地叫道。
“等着急了吧?有没有吃饭?”知秋搂过知墨和知月,摸了摸他们的头,问道。
“吃过了,王婶见你和顾远哥哥去山上没回来,就叫我们去她那边吃了。”知墨抬头看着知秋问道:“你们去山上干嘛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没干嘛,多在山上转了转,进的深了些,回来就晚了。”知秋拍拍知墨知月的肩膀,“好了,快进屋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知墨和知月乖乖的点头,见他们进了房间,知秋和顾远道过晚安,便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唷,这不是隔壁村的孙媒婆吗?这又是来给知秋说亲的吧?”许婶子刚从地里回来,在河边碰见刚从大柱家出来的张氏,正聊了没几句,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被知秋送出了家门口,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朝知秋喊了几句。
“这段时间知秋家还真是热闹,这前前后后都来了多少说亲的了。照这势头,往后啊来说亲的人估计还要多。”瞧着孙媒婆离开的身影,许婶子咋舌道。
“哼,她年纪也大了,是该定一门亲事了。我看呐,她也别挑三拣四的,就她拖家带口的样儿,有人愿意要她就不错了。”张氏冷哼一声,不屑道。
“哎,我可听说这些来提亲的人里可有不少条件好的,又能干家里还殷实,还不嫌弃知秋有弟弟妹妹,说愿意帮她一起养呢。可是好像都被知秋给推了。”许婶子捅捅张氏的胳膊,“你说知秋怎么想的呢,这么好的人家不要,非得苦着自己带知墨和知月,这是何苦呢。”
“我怎么知道她怎么想的,也许是知道自己配不上人家呗。”张氏傲慢的看一眼知秋家门口,“她推了也好,万一真嫁过去了,过一段时间人家父母嫌弃知墨和知月是累赘,苦的也是她不是,可不是每一个男人都像我们家大柱一样,对媳妇儿千依百顺的。”
“可不能每个人都能跟大柱比的,像大柱这般好的女婿可不好找。”许婶子羡慕的看一眼张氏,话头一转,又道:“我家大侄儿不是在县城做事吗,他跟我说知秋的糕点在县城大受欢迎,县城有几户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对她很感兴趣,我看呐,知秋就要嫁进县城做媳妇儿咯。”
“哎呦,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家了,他张大娘,我先走了啊。”许婶子见天色有点暗了,跟张氏打过招呼便急急的往自家方向走了。
张氏站在原地,刚才许婶子的话还在她脑中响起,有头有脸的人家?嫁进县城?就凭知秋这个死丫头真是想得美!
张氏恶狠狠的盯着知秋家,知月带着汤圆和团子在门口玩耍,知墨背着书袋刚从学堂下学回来,厨房的烟囱上飘起了炊烟,一派安详和乐的场景。
看着这样的场景,张氏心中的怒火燃烧的愈加热烈,不对!他们家不应该是这样的!自己千方百计想要把他们赶走,让他们过不下去,结果现在日子反而越过越好,县城的人家都看上她了,她凭什么!当初自己为了水仙能嫁到县城费了多少工夫,凭什么她现在就这么轻易的攀上好人家!
不行,绝不能让知秋这个死丫头嫁到县城,不能让她过的比水仙好!张氏咬牙阴狠的看了一眼到门口招呼知月进屋的知秋,现在来提亲的人多是吧,但是如果你的名声坏掉了,我看还有谁会要娶你!
“明天要回县城了吧,这几天天凉,早上都结霜了,记得多穿几件衣裳,别生病了。”吃过晚饭,知秋送贵宝出门,细心嘱咐道。
“嗯,我知道的,你也是,就算在家也要多穿两件,我看你就穿的太单薄了。”贵宝点了点头,转头看看知秋身上单薄的夹袄,语气中带点责备。
“进屋就好了,屋子里暖和多了。”知秋笑盈盈送贵宝到门口,想到什么,赶紧道:“哎呀,我有东西给你,你等一下,我去拿。”说完,匆忙跑进了屋。
很快的,知秋就出来了,她把手里拿着的一根被布包着的像树根样的东西递给贵宝,“你不是说你奶奶受了寒,已经病倒了吗,把这个拿回去煮水或是炖汤的时候放在里面,应该对老太太有用的。”
“这是什么?”贵宝接过东西看了看,这是褐色的大概三指粗的一截树根,上面还有泥土,像是刚从泥土里挖出来的,不禁好奇的问道。